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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盖打了两天吊针,肠胃还有些脆弱,但抵不过口舌之欲挠心抓肺,更抵不过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被刘玫兰抓着又休息了一个多星期,到底是少年人身体好,恢复了个七七八八,闲不下心来就开始想搞事。
约好了一群伢崽子,陈同半点危机感没有,被金毛看穿的事情也眨眼丢到脑后,一回家就赶紧扫荡他接的那些寒假作业去了。
等到约时间打电话,大白叫上他和苏青两个一起去吃饭,陈同也没什么感觉,还在群里和他们插科打诨。
傅瑶是女孩子,不像他们那样贪玩,临近过年了没有参加这次聚会,在场的都是男生,就玩疯了。
他们开的还是睡衣趴。
大白家属于暴发户式的有钱,独栋别墅自带庭院,保姆给他们开了房门,陈同还要上个楼才能找到其他人。
只不过他们刚一进门,就看见大仙儿嗷嗷怪叫从楼梯上飞奔而下,后面是身高一米八却穿着粉色恐龙服的钱飞白,锅盖和肖渐抱着栏杆笑傻了,把怀里的娃娃扔下去绊大仙儿的脚。
“同哥!救命!”侯大仙儿看见陈同就像眼见了亲人,“呼”一下跑过来缩到陈同背后。
钱飞白发出中二的怪笑声,在反派般的哈哈哈里举起了手中的彩带枪。
陈同都没反应过来呢,苏青先护住了他的脸。
“呲呲”的彩带从枪嘴里喷出来,挂了陈同一头发,后面大仙儿露了个头,也被大白揪过去,把他也糊了一脸。
陈同呸呸呸着把脸上的东西弄掉,又扒拉扒拉苏青的手:“你们这玩什么呢!”
钱飞白还没说话,二楼的锅盖先叫唤上了:“国王游戏!”
大仙儿呸一声:“幼稚鬼游戏还差不多!”
大白眉毛一挑又举起手里的枪,大仙儿哇哇乱叫:“你再搞我我可告你姐了啊!欺负人!楼上那几个也不帮我!同哥!你要给我做主!他们作弊出老千,每次受伤的都是我!”
“胡说!我们才没有!”锅盖嚷嚷道,“黑鬼不要怪别人,你还大仙儿呢,都不能先改一改自己非洲人的命。”
“呸!我又不是这一卦的仙儿,我是算红鸾星的,你懂个屁!”大仙儿说罢一扭头,看向陈同,捋了捋下巴颏上莫须有的山羊胡,“少年,老夫夜观天象,你今天有一劫要渡。”
陈同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摸出一块钱硬币,拍在大仙儿手里:“现在世道不容易,讨生活都要算命了,看在快过年的份上,你管我叫一声爸爸,这一块钱就给你了。”
大仙儿啐一声:“黄口小儿,休想羞辱我!”
他想抓走那一块钱,谁知道陈同压着他的手死紧不松开,于是大仙儿非常能屈能伸:“爸爸!”
“你还来真的啊儿子,”陈同乐了,偏头给苏青说,“看看,我新收养的狗儿子。”
大仙儿装模作样吹银元似的吹了下硬币,还放在耳朵边想听个响,无赖地说:“喊一声不吃亏,喊一声不上当,论辈分我是你爷爷,你这样对我小心打雷着火。”
陈同给了他一下子,大仙儿又笑嘻嘻把硬币塞回他口袋里,好声管他叫“同哥”。
“别挤在门口了,快快,就等你们两个,上楼我们能开吃了!”大白不再闹他们,拉着陈同往上走。
二楼客厅里老马和咩哥一人戴一个毛绒头套,独角兽的马头和绵羊角卷卷的羊头抵在一起玩游戏机。
金毛照例独自美丽,沉浸在手中的五阶魔方里。
客厅中间的茶几撤走了,换成了一个大被炉,上面摆着牛羊肉卷虾滑蛋饺和蔬菜拼盘,鸳鸯锅里还没放料,电磁炉也还没开。
锅盖在二楼看见他们来了就开始赶人,但是这游戏打起来吧,就很难停下来,老马和咩哥在“街头争霸”,联机游戏玩得火热,外放声音全都是打击感的啪啪啪,金毛拧魔方似乎是搞错了一个公式,皱着眉头钻牛角尖。
“开饭了!”大仙儿是个吃货,上楼了大吼一声,蹿出去抓了老马的游戏机就跑。
“卧槽!”老马看见咩哥屏幕上轻而易举的胜利,头发都炸得要竖起来,怀里抱枕一扔就去追杀大仙儿。
苏青蹲在金毛旁边看他拧魔方:“嗯?这个地方是不是弄错了?还是新公式?”
金毛:“……”
不等锅盖来翻译,苏青就明白了,点了点头:“弄错了,你这样弄没法还原。”
金毛把魔方递到苏青手里,苏青才看见他身边堆了一堆的魔方,三阶的四阶的还有异形魔方。
苏青玩这个也很溜,五阶魔方难不倒他,修正了一个公式错误之后递还给金毛,金毛很快把它归位,然后莫名萌生出胜负欲,开始和苏青比速度,解异形三阶。
陈同接替了老马的位置和咩哥打游戏,过了一会儿又凑过来看苏青玩魔方。
锅盖懒懒躺在旁边,踹了魔方堆一脚:“他俩有毒,两个自闭孤儿憨憨,玩魔方玩得这么起劲,什么时候不能玩啊,不吃饭吗!”
然而锅盖的呼声被湮灭,苏青和金毛都没接话。
钱飞白有个比他大几岁的姐姐,家里的魔方也是成对的,三阶的他们搞完了,又开始整异形四阶。
一面十六个方块每一个的长宽高似乎都不一样,但是复原后的每一面都能凑成一个完整的正方形。
苏青复原得七七八八的时候金毛刚找完四阶里的核心部分,最后理所当然地落败,金毛抓了抓脑袋。
陈同看他们玩完了才凑过去小声和苏青说:“哥,我有点饿了。”
原本把手伸向下一个魔方的苏青当即放弃,抬头一脸温和地对大家说:“我们吃饭吧。”
金毛:“……”
“我刚刚说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呢!”锅盖暗地里骂了声“狗”,又招呼大家,“开饭啵?这里有人要饿傻了!”
大仙早钻进被炉里等着开动了:“哎?这个被炉是没插电吗?里面都不热。”
“没插电,家里有控温,室内又不冷,一会儿吃火锅还开被炉,那不是要热死了,”大白把两间睡衣扔给陈同和苏青,“穿上,我们要统一,你们两个也不能例外。”
陈同进房间里本来就脱掉了外套,这会儿把毛衣掀了一件,套上毛绒睡衣,显得十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