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憾身子又开始发抖了。
齐逍?!他怎么出来的?
暗司失灭后,齐憾便真的以为此后可以平静地过下去,哪怕不当什么公主。
等日子久了,攒够了钱,求个恩典放出去,在市井当个普通人,做个什么营生都行,总比……从前的日子要好。
那些,令人神经紧绷的,游走于单薄纤细的钢索间的日子……
齐逍看她失神,低低在耳边笑,他伤得不轻,笑着笑着又咳嗽出声:“你这是惊喜得说不出话来了?”
睁眼说瞎话!
“还是,惊恐得说不出话来了?”齐逍自嘲着,替她说出了心中的话,“是不是在想,我怎么还没死?”
“你心中是巴不得我死了……对吧?”弯下身,下巴从后头枕到她的肩头,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吃力。
齐憾浑身僵硬,喉咙里像是塞入了一团棉花,长年被他支配的恐惧以及他竟能脱逃牢狱的认知,令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从来没有违背过齐逍,四年前唯一的那次就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他的手从后头伸上来,扣住齐憾的脖子,在她耳边如同情人私语一般低低道:“你知道吗,我有多少次想过,就这样捏断你的脖子。”
他的手缓缓施力:“你扰乱了我的心,阿憾。”
“只要你还在,我就行有掣肘。”他的声音透着邪性的阴寒,如同毒舌吐信,“若我真能杀了你……该有多好。”
齐憾像是始终憋着一口气,在他真正用力的时候才猛然吐出来,窒息的感觉涌上来,求生的本能让她开始挣扎。
齐憾的手回顶到齐逍的肚子,她的力气不小,可齐逍极其能忍,有本事撑到现在,自然不会为她的小打小闹所击倒。闷哼一声,手指微微一抖,依旧不肯松手,他另一只手抬上来钳住齐憾的双手。
齐憾想叫却半个字都发不出来。就在她面色越来越红,以为自己就要就此死去的时候,脖颈上头的力量忽然松了。
潮湿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齐憾只觉得死里脱身一般,猛咳起来。
得救了……
齐逍居高临下地看着齐憾倒在地上,他仿佛也有些脱力地气喘,眼眸挣扎了两下仿佛放弃了什么:“跟我走吧,阿憾……”
她仿佛一下子找回了自己的力气,敏锐地抓住了齐逍话里的意味,嗓子嘶痛着,道:“你要……跑去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跑不掉的!”
齐憾咳地眼角泛泪,她闻到四周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齐逍的伤又加重了。房间里头很暗,他垂头捂着左肋,琵琶骨也被打穿,亏他还能撑着过来。
“你没听说吗,我是个私生的杂种。”他嗤地一笑。
齐憾猛然抬头。
齐逍笑起来,表情却略微扭曲:“这事,我从小就知道的,成王更是清楚,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下的他都忍了,你觉得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