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头脑清醒的只有向与濯与萧轶两人,就连秦长愿都没反应过来这魔幻场景是怎么回事。
向与濯一寸一寸地把剑拔出,魏则生再无支撑的力量,身体疲软地摔在了地上。
他命还算顽强,直到现在也仍旧有一口气在,向与濯摘掉了魏则生的斗篷帽子,正好露出他那张瘦削的脸。
魏则生一双眼极为阴毒地盯着萧轶,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向与濯一脸看戏的样子,嘴角挂着嘲讽的笑:“魏则生,夫长他杀了那些妖物之后,就都是幻境了,看来你信奉的妖族他们也没教会你什么东西,怎么你就连现实和幻境都分不清了呢?”
魏则生调转视线,望向向与濯,目光阴毒得似乎会有水溢出来:“向与濯,你骗我。”
“你以为谁都像你,又傻又蠢,”向与濯笑着耸肩,用剑身拍了拍魏则生的脸颊,“就这点本事还学人家当叛徒?”
秦长愿终于从迷茫的状态中清醒,他淡淡扫了萧轶一眼,挣脱萧轶的手,同样望向向与濯,声音淡淡的:“怎么回事?”
向与濯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他望向萧轶,萧轶却根本不接他的目光,只望着秦长愿的背影。
向与濯摸了摸鼻子,道:“我……我不是叛徒哈。”
魏则生仰躺在地,虚弱不已,他手脚都被捆仙锁锁住了,一张嘴巴说出来的话却难听异常:“向与濯,你满嘴没有一句真话,你不得好死!”
秦长愿的目光望向他。
魏则生似乎已经疯癫了,他边大叫着,嘴中边喷出血沫来,他恶鬼似的目光又转向萧轶:“萧云今,咒你不得好死便宜了你……”
骤然,他竭尽全力露出个狰狞的笑,“萧云今,你这种永远都只顾着自己的人,那我就祝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去下地狱!”
倏地,一柄亮银长剑横在了魏则生脖颈旁边,剑气逼人,魏则生甚至都觉出了些灼伤的痛意。
魏则生突然发疯:“秦长愿,秦长愿!萧云今他是个疯子,他是疯子!他用邪术你知不知道?他用引魂阵招你的魂!”
向与濯不明所以,正欲呵斥魏则生,就见秦长愿站直了身体,露出个同样阴森的笑:“是么。”
魏则生仿佛觉出自己得到了一线生机,他几乎病态地大喊:“秦长愿,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无念真人是不是!你就是无念真人!你知道萧云今他有多龌龊,有多肮脏吗,他对你有那样的心思,他用引魂阵整整五百年,他用这种邪术,就为把你招回来!这件事你不知道吧,你要是放过我,我就给你仔细讲明白!”
向与濯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秦长愿,他咬着舌尖,神智恢复了些清明,又将目光投向萧轶。
只见萧轶垂着眼,左手微微抬起,右手拇指摩挲着掌心中央。
刚刚这只手牵过秦长愿,他在感受着秦长愿留下的温度。
秦长愿的声音很轻:“是吗。”
魏则生大喜,张开嘴刚要继续说,却突觉脖颈一凉,他的视线被漫天的血雾遮住,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感受不到了。
初云剑饮血,发出兴奋到颤栗的嗡鸣声。
秦长愿望着死不瞑目的魏则生,冷声道:“吵死了。”
向与濯喉头酸涩,他突然跪地,毕恭毕敬道:“无念真人。”
他作为萧云今身边的人,自然知道萧云今为他曾经的那个师尊,疯魔到了什么地步。
学宫的汉墨是萧云今照着他师尊的性子所创,火凰台那只神奇的石雕凤凰也是萧云今重金求来,寓意秦长愿有一天能如涅槃的凤凰再度归来。
秦长愿拧眉擦着剑上的血迹,等了一会之后,他抬起头,冲向与濯眨眼:“我是秦长愿呀,向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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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与濯去处理魏则生的尸体,并对他使用搜魂术企图搜寻出他的记忆,看看妖族是不是已有一番计谋。
秦长愿坐在椅子上,萧轶微微俯身,为他耐心擦拭着手上沾的血。
秦长愿开门见山:“我们在半路上会被偷袭这件事你早就知道对吗。”
萧轶的动作停了一下,抿唇点头。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萧轶不说话了。
秦长愿仰着头,直视萧轶有些躲闪的目光:“向与濯是你的暗钉,他表面上与谁都不和,你让他装出这种模样,就是知道他这样的人就是妖族一定会争取的对象对不对?”
萧轶没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轻轻拉住了秦长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