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是魏则生,但你一开始怀疑的人有两个对不对?一个是魏则生,另一个是连歧长老,因为它们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秦长愿深吸一口气,“你早就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对不对?我同你说的那些事情,你也早就知道,但你根本就没有打算今天晚上到达落花城,你要趁着这个时机确认叛徒的身份,再把他杀掉,对吗?”
“秦长愿……”,萧轶深深地望着他,“有些事情,你如果不知道,我更会放心一些。”
秦长愿被气笑了:“你放心,我安全?我是没手还是没脚?我不知道真相,如果今天我真的失手伤了向与濯怎么办?如果我不能配合你做出该有的反应让你功亏一篑怎么办?”
萧轶攥紧了秦长愿的手,有些无措:“长愿,你冷静一些。”
秦长愿也想冷静,但他一想到萧轶什么都自己做主,就头晕目眩。
他不是气萧轶自作主张,他是气萧轶根本没有将他们两人放在等同的地位,现在的萧轶完全将他当成了温室里的金丝雀,见不得一点风雨,受不得一点苦难。
秦长愿挣脱萧轶的手,他站起身,道:“萧云今,我冷静不下来。”
两人默然对视,谁都没有再说话,
室内死寂,只能听见外面传来呜呜的风声。
秦长愿望着他的眼睛:“一件事,两件事,以后你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事情不告诉我,如今妖族蠢蠢欲动,你是想让我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话本,一边听你的死讯吗?”
萧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极亮,声音低沉:“秦长愿,你……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和我说这些?”
秦长愿一怔,脸上骤然浮现冷笑:“是啊,我哪有身份,哪有资格同萧夫长您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对不住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萧轶却迅速追上去,慌忙之下拉住秦长愿的衣角,声音有些颤,呼吸明显不稳,他急忙解释:“不……长愿,我是在问,你在以什么身份担心我、说这些话,是我师尊,我的同窗,还是……”
最后那个词萧轶有些不敢说。
秦长愿突然站定,他转头仔细盯着萧轶。
萧轶平时为人淡漠疏远至极,一双瞳孔里除了覆盖着经久不化的积雪就是席卷着铺天盖地的飓风,很少有这种不安的时候。
萧轶紧张地等着秦长愿的回答,眼中满是小心翼翼的意味。
秦长愿淤积的肝火在那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觉得现在的萧云今就像是一只担心被主人抛弃的大狗,胆怯又有些讨好。
秦长愿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人,与多年之前清冷高傲的萧云今的身影逐渐重叠起来。
他有些恍惚了。
秦长愿轻轻勾起嘴角:“我什么都不是,我哪有什么身份能配得上你,不过是学宫里小小一名弟子而已。”
“长愿,我没有……我以后什么都会告诉你,”萧轶有些慌,他发现,自己只要在秦长愿面前就会变得笨嘴拙舌,他愈发语无伦次,“你别走,别再生我的气。”
秦长愿笑了一声:“你刚才说什么?”
他哪里还有气可生,这种心头的火气说到底不过就是他对萧云今的担心而已。
他似乎有些害怕萧云今有一天会离开他。
萧轶望着他,原模原样地将话都复述了一遍。
秦长愿哼笑一声:“这是你亲自说的,以后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会告诉我,什么都不能瞒着我。”
萧轶嘴角微翘,也露出个笑的模样:“我都会告诉你。”
这时,向与濯拿着笔与纸凭空出现在门口,他道:“夫长,秦长愿,我刚才给魏则生搜魂……”
后半句话被他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面。
他看见萧轶——当今的中洲学宫地位崇高的夫长,与秦长愿——曾叱咤风云凭一己之力担负五境存亡关键的无念真人,在一个硕大的“囍”字下面拉拉扯扯。
这两人听到声音,齐齐回头看他。
向与濯竭力保持冷静,后退半步,颤巍巍地道了句“抱歉,打扰了”,随后迅速替他们关上了门。
他深深觉得自家夫长,守得云开见月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鞠躬。
感谢睡你喵咪起来嗨小天使的地雷=3=
萧萧:师尊尊生气了,好慌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