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岑这才揪了木通上马往回奔去。
秦青等芦苇上了车,这才吩咐了马夫往宫中,后又瞧了自己丫头一眼,赞道:“确然是叫你去教木通,教得倒像是真的。”
哪料芦苇惊诧道:“不是奴婢教的啊小姐,奴婢出去的时候木通没在医馆门口,奴婢还以为是小姐不放心奴婢,亲自教的呢。”
“你没见着木通?”
“没呀小姐。”
难怪方才那木通是打远处跑过来的,怕不是祖母本就不允许蒋岑出来,这厮偷偷将朝服穿来与她瞧的罢?!
这边木通随了蒋岑一路往回,脸都丧了下来:“少爷,小的说了少爷在屋里头沐浴,可老夫人是谁呀,老夫人亲自去开的门,小的不敢拦啊!”
“叫爷怎么说你好!人屈南栖上次不就这么拦了人么!”
“老夫人还说了,倒要瞧瞧少爷生得多好的皮子,需得这般不分昼夜地洗。”
“……”
蒋岑下了马的时候,黛青已经守在府门口了,见得人回,迎了上去:“老夫人现下就在闻朝院。”
“我确实是答应了祖母上任前哪里都不去,”蒋岑将马鞭甩给了木通,转而道,“可也不能不叫人出去散散心吧!”
“少爷有什么话,自去与老夫人言说便是,老奴实在也不好说什么。”黛青引他进去,复提醒道,“老夫人是谨慎的人,自有道理,还请少爷莫要叫老夫人生气。”
这话说得,倒像是他偏非要惹祖母不高兴似的。蒋岑进了院子,院中空得狠,连团子就不见了踪影,许是挤过去与屈南栖一并待着了,边上的门锁得甚紧,一点也不像是会出来与他一起分担的。
蒋岑深吸一口气,进了屋子,但见蒋齐氏回过身来,喝道:“关门!”
“是祖母!”
待他合了门上前,蒋齐氏才跺了拐杖:“我命你关门自省,你倒好,还敢跑出去寻那秦小姐!”
说着一瞧他身上衣服:“你这又穿的什么?!朝服便是叫你这般穿着的?也不怕人笑话!”
“孙儿就是……”
“你就是轻狂!”蒋齐氏提声,“莫以为我不晓得,这朝服拿回来都不及浆洗你便就穿上,还不是要巴巴去给秦小姐看。你有这份心,我倒是赞你一句深情,只你不当得穿着它满城乱窜!”
“孙儿知错。”
“知错?”蒋齐氏冷哼,“我看你不仅不知错,还引以为豪!这擢考的结果,我质疑不了,可若说这其中半点水分也没,怕是你自己都不敢说。既是明白,当该低调,更遑论这朝服是何时何地哪般场合都能穿得?”
“入朝为官,言行摆在人前,还当自己小,凡事荒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若为劲枝,尚能抵御一二,可若你中干而枯,风不催你,终有你折身之日,这个道理你可懂?!”
蒋岑扑通跪了下去:“懂。”
“懂?!你若是懂,就该用这几日好生瞧瞧那司吏监通录,克己而行,当不至于纵马行街,擅着朝服,惹人背后指你。”
“谁背后指我?”蒋岑抬头,撞上祖母严厉的眼神,瞬间垂目,“是,孙儿明白了。”
“今明二日,你哪里也不要去。”
“祖母!”
“你的名声不重要,秦小姐呢?”
“……”
“倘若你今日去得那宫门处,”蒋齐氏哼了一声,“想娶她,再等十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