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去吧。”
自有宫人上前来,左右陪在陈怡榕身旁,仰桓便就负了手随了那人离开。
齐林本是要跟上的,却是听见身侧女子声音:“桓哥哥当真无事吗?”
齐林不答,只躬身道:“娘娘放心。”
陈怡榕便就瞧不见他面容,不过一瞬,就伸手抬了他起来:“天凉了,桓哥哥身子不好,你将这个送过去吧。”
齐林一抬眼,这才发现她是带了托盘过来的,她身后的宫人上前,那托盘中确然是放了一件叠好的披风,上头有细密的刺绣,一看就是花了功夫的。
“娘娘有心,属下一定带到。”
陈怡榕这便才垂了手瞧他跟上,风起,衣带翩然,她随手按下,领了人回去。
“报!”
临时的军营大帐前,一脸是血的小兵跪地:“大人!山中使得滚石,我们的人已经折损过半!”
“不自量力!”回答的却是帐内一角被缚住的宁侯。
蒋岑一剑挥开面前沙石,揭了帘子冷道:“继续攻!”
“是!”小兵一声撕裂的应声,回身奔走。
宁侯正要再骂,却是脖间一凉,齐树的剑已然指来。
蒋岑坐在帐内,觑他一眼:“宁侯倒是有过战绩,不若分析一下,此等局势,该如何破解?”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宁侯突然哈哈仰天大笑,若非是剑抵在喉,他怕是还要好好笑上一顿,此番堪堪收了笑意,嘲道,“蒋家军所向披靡,蒋贺有勇有谋,不想竟是生了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鲁莽匹夫。”
“那蒋某倒是要谢过宁侯对家父的夸赞了。”
蒋岑不要脸,宁侯是知道的,立时便就不再继续,只扭了头去。
“侯爷,如今已经入夜,您看我这么一天一夜地攻下去,可会卸了那山中人的劲去?”
“无知!”宁侯啐了一口,“他们不过是滚石,你丢的可是兵卒,论起气力,你道是哪边更甚?”
“依着侯爷的意思,我怕是必败了。”
似乎是终于听见他说了句人话,宁侯哼了一声:“以卵击石罢了。”
“来人,带下去!”
这一声令下,宁侯便又骂骂咧咧起来,瞧着是在不个王爷模样,倒是类似个山野莽夫。
齐树上前一步:“宁侯的态度,好生奇怪。”
“自然的。”蒋岑拨了拨手中剑,却是没继续,“战况如何?”
“伤者众。”齐树应声,“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
“为何不火攻?”
从来攻山策,火攻为上。
齐树想过许久,便就是方落过雨,裹上油层,火矢攻之,逼得那山中人出来也是可行。
“不到时候。”骤然抬眼,蒋岑顿了顿。
“怎么了?”
蒋岑捂住心口,不知为何,竟是突然发慌:“屈南栖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齐树摇头。
东宫放金胡入京,屈南栖携人马进宫,放出三殿下,一个是大兴之后,一个是金胡王女之后,金胡人不傻,当有取舍。
如此,必能反制东宫,乃是回京清君之侧时。
可如今算算时间,已然不对。
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屈南栖不会失算。”蒋岑沉声,“除非……”
“除非什么?”
不及言说,外头却是传来一声:“大人!敌军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