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公子屈指敲了下他的额头,叮嘱:“要喊公子!”
闻池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公子姐姐!”
鱼公子:“……”
街边小贩准备的吃食并不精致,不过两人都没什么讲究。
鱼公子吃的斯文秀气,闻池吃的到处饭粒。她抬手抽出一方绢帕,温柔地给他擦拭:“慢些吃。”
两人已经来钟陵六日,按照习惯,明日一结束,他们便会离开。
为了多看诊几个,鱼公子未作休憩便回到前堂。
“让让!前头的让让!”
门外忽然来了一队家丁,粗暴地驱逐排队的百姓,鱼公子施针的手稳如泰山,倒是躺在小塌上的病人紧张得肌肉抽动,疼得嘶了一声。
闻池双臂环胸抱着一根扫帚立在门口,语气直白:“你们,走开。”
家丁后面一位穿着福字绸褂,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虚虚拱手:“在下是钟陵霍府的管家,奉老爷之命请鱼公子移步。”
鱼公子将最后一根银针捻好,拿起旁边的帕子净了手,这才转过身,温声道:“下一位。”
闻池哼了一声,将视线从管家身上收回,对着原本扶着老妇站在最前面的姑娘道:“你们,进去。”
霍府的管家骤然冷脸。
狗腿的家丁仗着霍家的名声在外面作威作福惯了,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不识趣的?当即提着棍子就要上前。
闻池的眼睛亮了下,身后一道轻缓的声音飘过来:“下手轻点儿,否则要赔钱的!”
他撇嘴,极不情愿地哦了一声,用扫帚抵着冲上来的大汉,说:“我们,去那边!”
鱼公子唇角浅勾,便不再关注。
大汉眼睛瞪如铜铃,胸肌用力,却无法向前分毫,心下震惊。
听到少年颐指气使的话,正准备直接开打,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他居然被这个清瘦的少年推着就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肩膀一痛,双腿发软,竟是一招没过,直接双膝落地跪了下去。
“没劲!”
少年嫌弃地抱怨。
霍府管家也被这一手惊住了,悄悄地给家丁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暂时不要妄动。
上前的那位可是他们霍府寻常护院中身手数得上的,却连少年的衣角都没碰到?
难怪世人都传鱼公子难请,软硬不吃,有这么个随身护卫守着,这谁攻的下?
管家正了正衣冠,遣退家丁,再一次躬身行礼,礼貌客气:“鱼公子,老奴受家主所托,特来请您移步霍府,给我家少爷问诊。”
鱼公子正在给那老妇写药方,听了他的话,抬头看了眼闻池。
没打尽兴的闻池臭着一张脸走到管家面前,伸出左手:“银子!”
管家懵了两息,反应过来立即掏出袖袋里的银票:“这是五百两银票,只要公子能治好我家公子的腿疾,霍府还有重谢!”
闻池随手把银票塞进怀里,闭着眼回他:“没看到病人,不保证能治。看完以后,能治,给诊金;不能治,定金不退!”
管家豆眼圆睁!若是鱼公子看一眼,怕麻烦不给治,这五百两岂非是打了水漂?
“敢问小公子,定金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