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腊月底,冬雪铺满留都城,给各家各户披上厚厚的冬衣,连接邺主府街道和流筝小别墅的那条河冻结成冰,流筝没法游了,便花了一周的功夫左琢磨右琢磨,用木头和四块晶币做成一只简易小汽车,用灵气发电的那种。
流筝每日就开着她这辆袖珍版小汽车去上班,魏煊闲来无事,就立在河边,背倚竹林,悠悠地望着那朵粉粉白白的小白莲花儿将一块厚厚的小棉布披在花身上,然后两片花瓣将她自己动手制作的小汽车踩啊踩,从遥远的另一边滑着河面的冷冰回家。
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笑。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滑稽的少女。
哦不,应该加在少女前面加一个“美”字。
流筝时常这么自称自己,魏煊倒也觉得名副其实。
“次哈次哈。”流筝停下自己的小木车,搓搓被冻得有点僵的两片花瓣,瞅见黑袍男人又来接自己,满意地弯了弯唇,花身跳出小木车那一瞬间变成白衣美少年。
手中的小棉布收进乾坤袋里,将脚边的小木车抱起来。
双脚还踩在冰上,差两步走出去,她刚踩了一步,不小心脚一划,身板朝前趔趄,印象里魏煊这货是不会管她的,流筝稳不住身子,已经做好了要砸到冰上的准备,不曾想很快扑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坚实是坚实了,就是有些硬,下巴磕在上面是真的疼。
她刚要从这块胸膛上撑起来,一双大掌搂到她的腰上,她整个身子都陷入这个怀抱里,男人披了一件黑色的狐裘,可以将她苗条的小身子整个圈住,鼻息能闻见那香甜至极的灵气。
流筝顿时舍不得从这个怀里退出来了,闭上眼睛吸了几口灵气,眼见着体内的那颗灵根欢快地抖了抖,似乎又长出一小截,每天吸着魏煊的灵气,这灵根也已经显出了明确的形状,根茎结实粗壮,根叶养得翠绿欲滴,若要跟旁人比起来,绝对是一颗养得十分肥壮的灵根。
流筝享受着温暖的抱抱,不知魏煊两边面颊已似被开水煮过,燃起浓稠的红,两只耳朵也变得通红。
第一次,他这样抱一个女人。
“你……你占我便宜。”流筝揪住魏煊的袍子,从他怀里抬出头,心里有要推开魏煊的意思,可身体却不诚实,暖乎乎的实在舒服,还附赠灵气,嗯……再抱一会吧。
魏煊揪住她的脸。
流筝:“……”
“占便宜+1!”流筝瞪他。
魏煊揪住她另一边脸。
男人的手一直都是冰凉如蛇皮,跟他的身份匹配无比,被碰一下都脊背发寒,此时捏在她脸上,却觉得有些滚烫,流筝被魏煊那双深棕色的眸子盯了一会儿就怕了,她从魏煊怀里退开,“哎呀,不就蹭一下你的抱抱嘛,小气。”
她以为魏煊揪她的脸是在惩罚她。
流筝噘了一下嘴,从袖兜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小镜子来瞧,发现自己两边白白嫩嫩的脸蛋果然被魏煊的咸猪手揪红了,顿时炸毛:“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
她捡起方才因为滑了一跤摔到草地上的小木车,愤愤朝自己的小别墅走去。
魏煊摩挲了一下自己揪过流筝脸蛋的食指和拇指,蹙起眉。
他回了宅子,准备去找流筝说一句“我下次轻点就是”,以为流筝还在生他的气,怎想他走去流筝的房间,不见她的小身影,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发现那白衣少年从她乾坤袋里翻出一堆东西在他桌上捣鼓。
他走进去,流筝立马抬了小脸对他笑嘻嘻的,跑过来拽他袖子。
流筝把他拽到桌边,让他看她买的那一堆东西。
没心没肺的美少女果然不会记着他那点事儿。
桌上有两套衣裳,一套黑色,一套灰色,还有男子用的束冠,和四把梳子,以及两块面具和一把剪子。
“什么?”魏煊视线移到流筝拽着他袖子的那只小手。
那只小手很快松快,“少年”踮起脚双手摁到他肩膀上,将他摁坐在桌边的楠木椅上。
“你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流筝怕拍他的肩膀,拿起桌上那四把木梳之一。
魏煊亲眼盯着那把木梳移到他的头顶。
流筝说:“明天就要去龙王墓穴了,你难道想这个样子去?”主要是你这个样子,我不好意思说你是我的道侣。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魏煊似笑非笑。
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