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儿到了文馨的院子后,只说是姑太太看上了香兰丫头,让她即刻过去伺候,然后转身就走了,仿佛多待一会儿就会沾染霉气一般。
文馨自然不敢多留香兰,赶紧催着香兰去了东跨院。
香兰不明白姑太太缘何看中自己,毕竟她从未在这老太太跟前出过头露过脸,难道自己也有什么光环buff不成?多想无益,只能拎着自己的小包袱进了东跨院。
张芝麻扒着窗子亲眼看到,不由得悠悠叹了一口气,香兰在赵家的日子因为自己这么一折腾,怕是不会太好了。
赵奶奶文馨最是多疑,这件事难免让她多想,姑太太与她不和睦,是众所周知的。如今却大大咧咧地来讨她的丫头,她少不得会怀疑香兰已经向姑太太投了诚。
如此一来,姑太太及文馨两位主子,都对香兰有了不可逆转的印象,可谓是里外不是人。
以后,香兰便自求多福吧!
香兰进了东跨院后,便站在门外要求见姑太太。
赵春云本不欲见她,但念头一转,还是从床上起了身,并允她进了屋。
“香兰拜见姑太太,祝姑太太喜乐安康。”
“嗯!”赵春云托腮闭目,看也未看她一眼。
香兰跪在地上等着被叫起,却迟迟听不到上方的动静,跪地久了,难免不适,下意识就想动一动。
赵春云却正在此时睁开了眼睛,张嘴就是冷冰冰一句话:“听说你是个有本事的?”
呃,有本事,什么意思,要夸我吗?但这语气又不像啊!
香兰拿捏不准对方的意思,只能谦虚回应,“姑太太谬赞了。”
“谦虚什么?来,你也帮老身看看,看看我还有寿命几何?”
呃,香兰语塞,什么情况,听起来像是把自己当成神棍了。
有什么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吗?
不过,姑太太的事情,原著里交代得很清楚,二十一岁本应嫁去文家——守了三年热孝因此婚事耽误,却被亲妹赵春雨勾搭了未婚夫,闹得珠胎暗结,文赵两家婚事依旧,只是新娘却换了人。
赵春雨新婚七月生了足月的大胖小子,当时也算是弄得满城风雨。
赵春云因此事与妹妹生了嫌隙,同时也对男女之事心灰意冷,因此一心一意地闹了几年自梳,凭人怎么劝解也不肯低头,直把自己拖到二十六七岁上,后来赵修海父母先后去世,她干脆亲自带着年幼的兄妹俩生活,直到现在。
若说她的寿命倒也挺长,起码原著完结时,姑太太仍旧健在,且因生活顺遂,越活越健旺。
主子们必定都爱听好话,况她确实晚景和乐,好好拍个马屁,引她笑一笑也就是了。
想到此处,香兰嫣然一笑,“姑太太自然是福泽深厚,长命百岁,将来左手抱侄孙,右手环孙女,正是美满顺遂的好命格呢。”
这句话但凡换个人来说,赵春云必定报以一笑,但换成香兰,却觉得她果然是装神弄鬼的好手,因此对她越发不喜。
“你现在月钱领多少?”
“回姑太太话,香兰每月得钱五百。”
“嗯,涨到一两!”
香兰大喜,连忙叩谢,“谢姑太太,香兰日后必会尽心尽力做活,绝不负姑太太抬举与信任。”
“行了,且下去吧,西南角的厕子,以后就归你管了,好好做吧!”
说完,赵春云重又闭了眼睛。
香兰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啥?涨了月钱就为了让我去掏厕所?
小雀儿噗嗤一声笑了,“走吧,我先带你去看看你的屋子。”
香兰现在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东跨院的恶意,她怀疑是赵春云把对文馨的不满发泄在了自己身上。
心里很是委屈,面上也就带了三分的郁闷。
小雀儿只作不知,还再高声大嗓地打趣她,“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必你日后掏粪掏得必定技高一筹,我们就且拭目以待啦!”
香兰也只好跟着笑,样子却比哭还难看。
晚间,赵修海自熊台镇回来,先去东跨院点了个卯,看到赵春云气色不佳,少不得出言相问一二。
赵春云见他满身风尘,便有些心疼,因此并未如实相告,只骗他说夜晚没休息好。
赵修海自然不信,趁着出来时,又偷偷问了小雀儿。
小雀儿不敢隐瞒,但也不敢和盘托出,因此便挑挑捡捡地说了,大意就是张芝麻梦到了满儿小姐,结果竟被姑太太知道了,姑太太百感交集,身体便有些不舒服了。
赵修海知道姑母对妹妹的死始终难以释怀,除了好奇她怎么知道张芝麻做什么梦之外,到也未疑其他。
回到前院后,赵修海便把张芝麻拎到了书房里。
“听说你昨晚梦到了满儿?”他开门见山问道。
张芝麻悄悄在身侧抹了一把冷汗,“我就是梦到俩姑娘,只是他们都说是满儿姑娘。我没见过满儿姑娘,因此,我并不知道梦中之人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