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栗,你就是这样对妈妈的吗?”
林栗痛苦的呜咽一声,脑内一片茫然。
她妈妈的声音还不是这样的呀。
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抬头看去,这才恍然大悟。
哦,是她婆婆啊。
深吸了口气,她勉强使得声音精神了几分:“发什么了吗,我不知道呀,您慢慢说,不着急。”
林栗口中的语气不似作伪,听到她迷茫而急切的声音,电话那头总算是有了几分平缓。
“你快劝劝你老公,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这样。”
林栗微微一愣:“什么?”
“他是想把深家给搞砸吗?”通话强行插入了深父的声音,雄厚愤怒的嗓音让林栗吓的一愣,也吓跑了剩下仅剩的睡意。
“我去问问,稍等。”
“他制作的东西这么多,稍微转移个一两样给别人怎么了,不就是一张图纸吗?”
林栗又听两人抱怨了几句,这才掐断了通话。
房间瞬间恢复的安静,林栗叹了口气,一头栽倒在床上,蹭了蹭柔软的棉被,感受着余温。
太困了。
勉强将光脑调为静音模式,小脑袋一埋,这才重新进入了黑沉沉的梦乡。
再次睁眼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林栗伸了下懒腰,总算是感到人精神了不少,看着视频内一排的未接来电,又是打了个哈欠。
好了,也该过去了。
明明是看上去凶的可以吞人的夫妇,在林栗的心中,和深时一比竟然也觉得有几分和蔼可亲。
可见深时对她来说有多吓人。
几乎是边走边磨蹭,一段不算是长的距离她也愣是花了十多分钟才磨蹭到门口。
面对着大门又是一番纠结,她这才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过了很久,门这才被打开,门把上还挂这个小学,不断晃悠着小短腿,伴随着重力将门给打开。
林栗:“……噗。”
这是林栗第二次进入到这个房间,但上次也因为突发的状况,很多细节倒是没有认真看过。
林栗的目光落在发生事故的地方,沉默了片刻,不动声色的往一旁挪了挪。
嗯,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黑历史的存在。
确认安全距离足够,她自己也处于随时逃跑最为方便的路径,林栗这才和靠着椅子上看文件的深时搭了话。
林栗盯着深时看了半天,随即视线又转移到周围的景物,目光从一众奖杯略过,又瞄了眼一排的标本,以及角落里的堆积如山的机械零件,后才又绕回了正中的工作台。
……除了不像卧室剩下什么都像。
在房间内又看了两圈,林栗最终才将视线落在深时的身上,一旁的光柱照在他的侧脸,衬的轮廓更加的精致流畅,出院期间很少进食的他似乎又瘦了几分,乌黑柔软的头发略有些长,半垂着眼,薄唇微抿着,修长有力的手指翻着页面。
——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
林栗非常没有志气的避开深时,盯着一旁的小学平复了半天心情,余光又瞥见房间内唯二发亮的物件。
在奖杯中的一台小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它更像是个小夜灯,伞状的构造、散发着微弱的暖黄色的灯光,伞的边缘垂坠点点水晶,像是无数悬浮于空中的星辰吗,而光线也随着星辰的遮挡,最终投射在一旁桌面的是一片精致的倒影。
倒是和房间内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看了半天,林栗总算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在忙吗?”她问道。
深时又翻过了一页纸张,在末尾签上了名字后,头也不抬:“有事?”
“没,只是一早上接到了电话。”林栗感到了几分头疼。
为什么她还要成为中间人的角色呢?
房间恢复了寂静,林栗不知道该说什么,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绕上乌黑的发丝,黑与白的对比相互衬托。
就在林栗想要打退堂鼓之际,通讯又一次响起。
林栗盯着手机片刻,将光脑调成静音模式,视线在深时和光脑之间。
短暂的犹豫后,林栗开口问道:“可以告诉我什么事情吗,我需要怎么回应?”
房间内安静了片刻,深时的声音传来,颇为平淡:“没什么好回应的。”
“哦。”林栗迟疑了片刻,又开口道,“你上次的信号屏蔽器还在吗?”
翻阅的声音突然一顿,深时抬起头,一旁的灯光照耀着他的脸庞,分割了光明与黑暗,墨色的双眸盯着她,眼底情绪晦暗。
眼前的一抹黑色映入眼帘,林栗忙不迭的接过物品,却没有率先使用,而是扫视了眼周围,这才道:“那我先回去了。”
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的时刻,林栗越想越是美滋滋。
机智如她,这样连这段时间不写作业的理由都想好了。
房间常年都是暗着,唯有正当中的一盏灯在黑暗中散发着白光,虽然称不上是微弱,但即使是加上了走廊上温暖的灯光,也远不足以照亮冷清的房间。
而现在,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道阻碍彻底的遮蔽了林栗和光明的通道。
林栗盯着那道门,还处于迷茫状况时,紧随其后的声音宛如棒槌,一下敲醒她的大脑。
“咔嚓——”
当初被关在这个房间内的阴影又一次卷土重来。
林栗:“……”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货不会是兔子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