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你?”赵媛媛想也不想横到楚子逸身前。
“顾夜凝没心思回应闲杂人等,视线越过赵媛媛的头顶,死死盯着楚子逸。
此时的楚子逸,早已隐去欣喜,冷下脸色十分疏离:“宅子的房契都给你了,怎么还纠缠不清?”
“公子……”蒙椋犯起了糊涂:“你咋对夜凝姑娘这么冷淡?”
赵媛媛见了,心中得意道:“瓜姑娘,有些事情勉强不来,既然子逸给了你补偿,你便该好自为之,莫要多做无谓纠缠。”
早年萧瑟教过顾夜凝,与人争执,理可以亏,但气势不能输。这句话一直被她奉为至理名言,此时更是彻底当赵媛媛放屁,走过去一把推开她,仰头直视楚子逸对峙道:“少糊弄我,你这破宅子值五十万两?”
“八九不离十。”楚子逸低头回视。
“要是值,你为什么连夜逃跑?”
“公子怕你舍不得!”蒙椋脱口而出,说完感觉不对劲,立马改口:“公子怕自己舍不得!”
“蒙椋君怎的胡言乱语?!”赵媛媛怒目。
蒙椋瘪瘪嘴,越描越黑:“总之公子也是顾虑你的安危,担心你遇到危险,你莫要误会他呀!”
“谁担心谁还不知道呢。”顾夜凝伸手挂上楚子逸的肩膀,霸气的指着那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尸体道:“这家伙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窥视你们,你们居然毫无察觉?”
楚子逸学着她的样子也伸手挂上她的肩,骄傲的对着一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努努嘴:“怎么样,这么多死人,怕不怕?”
顾夜凝啧啧感叹:“难怪你如此狼狈,想来定是受了不少惊吓。”
说着,她踮起脚尖帮他拭了拭脸,怜悯关心道:“此事怪不得你,手无缚鸡之力,害怕也是可以理解的,看在你如此可怜的份上,不告而别的事情,本姑娘就不计较了。”
在她眼里,本公子竟是如此无用?楚子逸气闷,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道:“你当真觉得,本公子手无缚鸡之力?”
顾夜凝张不开嘴,只好恶狠狠的瞪着他,张牙舞爪的要掐他脖子,可惜楚子逸的手臂实在太长了,她根本就够不着。
“你看,你连本公子一只的手都逃脱不出,跟着本公子岂非累赘?如今世道艰险,你还是赶紧的回大沥城吧,免得哪天一不小心把刚捡回来的性命又丢了,有银子都没命花。”楚子逸松开她,冷淡的仿佛素昧平生。
顾夜凝揉着通红的小嘴,哪里可能轻易作罢。楚子逸,她可是赖定了。
见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楚子逸再次冷脸驱赶:“女人就是碍事,本公子要出去寻花问柳,你跟着,我还怎么去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顾夜凝无所谓道:“没关系啊,你私会你的,当我不存在便是,大男人理应不拘小节,不必过多顾忌。”
楚子逸听了,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盛怒之下,他猛的搂过她的腰贴上自己胸前,幽幽道:“你这么大个人,让本公子如何当作不存在?”
顾夜凝不满:“凭什么别的女人就可以?”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不一样~”
“都是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楚子逸缓缓俯下身子,似是喃喃自语道:“她不像你,总会乱了本公子的心。”
他的声音没由来的拨撩人,满是脏血的额头上散落下几缕黑发,衬的他的模样异常的好看,微凸的喉结上下移动,惹得顾夜凝不由自主的跟着咽了口口水。
她心慌意乱的移开视线,告诫自己此举定又是他的美男计。哼,这一次,看她如何破解。
她学着从前萧瑟对她示好的样子,画风突变可怜巴巴的说起软话来:“公子你就带上我吧,那么大的宅子,就只有我和小阿饼两个人,我害怕嘤嘤嘤……”
“你会害怕?”楚子逸可不是轻易能吃套路的人。
顾夜凝腹诽:再废话信不信我打你?
张口却是:“真的害怕!公子你就带上我吧,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还可以任凭公子使唤!我是真心实意跟着你的,洗衣做饭,按摩洗脚,真的什么都会做!”
洗衣做饭四个字说出口,她清楚的听到身侧的林庭书手抖的剑都掉在了地上,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厚着脸皮抱住楚子逸的腰身道:“不管公子去哪里,要见什么人,总需要有人在侧伺候,夜凝身无长物,愿尽绵薄之力为公子分忧!”
楚子逸眼眸流转着复杂的神色,就在顾夜凝自以为打动他了的时候,他再次冷漠的将她大力推开,自顾自翻身上马,下令道:“走了!”
情势急转直下,顾夜凝不得不再度突破底线,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杀手锏,悲恸的大声叫唤他的名字:“公子!!!”
楚子逸身体一震,骑在马上背对着她:“如何?”
“求公子发发善心带我一起走吧!!!乱世之中,夜凝无人可依,早把公子当作唯一的亲人了!!!公子你要离我而去,于心何忍啊!!!夜凝真的好伤心,伤心的都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嘤嘤嘤!!!”顾夜凝眼泪漱漱的流了下来,表演细腻到位,十分动情。
“带你去?”楚子逸无声叹息,仰头望向远方:“你可知本公子要去哪里?”
“不知。”她睁眼说瞎话。
“可知本公子要去见谁?”
“不知。”
“既然你一无所知,那好,就让本公子来告诉你。”
楚子逸调转马头直视着她,变得异常严肃。
“出了大沥城一路往北,过了无望河就是北澧莽子的地盘了,北澧侯可是出了名的暴戾不仁,他想杀死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蝼蚁一般根本不需要眨眼,今日离开大沥城跟我北上,难保不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