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他的触碰。
怀里的人稍稍动了动,还无意识地喃喃了一句什么。
关沉侧耳去听,没听清。
但也不敢再有任何冒进的举动,生怕把人扰醒了。
他抬起头,撩开小姑娘被泪痕黏在脸颊上的长发,目光细致地描绘着她的眉眼,秀气的眉轻轻蹙着,鼻尖和眼尾都还泛着红。
可怜兮兮的,但又有些傻气。
怎么会被姜季随便一句话就唬住呢?
还真信了自己和林书迎。
他的选择从来就只有她一个。
不是她,任何选择都没有意义了。
不过,没想到她真的对自己存有心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想起上次寿宴,蒋承允他们还开玩笑地提了一嘴这个话题,说小姑娘兴许是对他有意思,所以看到他和林书迎一起就吃醋地走了。
当时,他潜意识里是想相信的。
但理智上又不敢。
更别提试探,他怕万一触到她哪道防线,她立马就会应激地逃离自己,虽然验证的方法很多,也可以无声无息将这种概率降到最小。
但只要是存在。
哪怕万分之一,他暂时也不敢冒险。
不过幸好,结果是他曾经不敢奢求的。
心脏被莫大的欢喜和震撼填得满胀而滚烫。
他圈着小姑娘的手臂都略微有些发僵,舍不得放下,也没办法开车,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不知道多久后。
终于找回一点真实感。
关沉小心地把人抱起,放到副驾驶,垫好靠枕,系上安全带,出发。
一路上,忍不住频频用余光看她。
关沉不敢把车开得太快,硬是磨蹭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到。
抱着她推开门。
他借着外面透进的光将人抱去卧室,轻轻放在床上,坐在床边看了一会,还是掐灭了给她换衣服的心思。
不然,明天还有的她哭。
他打开光线柔暗的壁灯,去浴室打了一盆清水出来。
从来没给女孩子卸过妆。
关慕柜子上那一堆复杂的化妆品他也不了解,只能一样一样看过去,根据产品介绍挑出卸妆水,然后按照用途说明,倒在化妆棉上,轻轻贴上小姑娘的脸。
一点点地抹干净,露出干净白嫩的脸蛋。
又用清水细致地擦了两遍。
最后,连脚丫也没放过,处理完,他看向小姑娘那微微屈起的腿,膝盖处有些泛红,估计是跪在座椅上的时候蹭的。
当真是细皮嫩肉的。
他轻叹了一声,握住那纤细的脚踝,耐心地上了消肿的药。
她睡得异常的沉,也乖。
整个过程都没有要醒的迹象,关沉收起所有东西,将屋内的灯调到最暗,轻手轻脚地替她关上门。
没有关严,留了一丝缝。
而床上的人也在听到脚步声远去后,终于轻呼了一口气,翻了个身,拽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关沉走到客厅,按下墙壁上的开关。
倾泻而下的光线终于将整个房间照得一览无余。
而这时,他也看到不远处餐桌上摆着的一堆东西。蛋糕,鲜花,红酒,还有两份冷掉的牛排......
这套房的钥匙自己只交给过她。
谁准备的很明显。
所以小姑娘今天是特地来给自己过生日的。
又看了一眼,从她手上拿下来的两个袋子,一个很有名的高奢男装品牌,里面是一条领带,还有一条皮带。
原来,在她心里,对自己的喜欢,或许比想象中还多一点。
心脏被什么包裹得一片酸软。
喉咙干渴得厉害。
他舔了舔唇,在沙发上坐下,摸出口袋里的烟盒,敲出一根,点燃,沉沉的烟雾从唇边缭绕起,他呛了一口,眼眶酸涩,但却止不住笑出声。
沉哑,而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释然。
烟灰从指节中一截截断落。
燃到最后,他弯腰把烟摁灭在地上,起身去了餐厅将那些东西放进冰箱冷藏。
洗完澡,身上似乎还残存着她的香味。
饮鸩也止不住渴。
他几经犹豫,还是去了小姑娘房间,不似自己走时,她睡得乱糟糟的,头都快掉下枕头。
关沉将手小心地伸到她后颈下,把她往上抱了抱。
没再更进一步。
他收回手,在她房间的沙发上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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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关慕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撑着手臂坐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被一只手先按住了肩膀,轻轻拍了拍:“我去看看,再睡一会。”
“哦。”她下意识地应了声,任他扶着自己躺下。
然而听到那关门声响起,睡意被一下驱逐干净。
那道飘散的声音也越来越耳熟。
刚刚在自己房间的是——关沉?!
脑子一下清晰起来,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踢开被子下床。
敲门该不会是林书迎吧?
可昨晚自己和他不都——
还这么急着去开。
他该不是想脚踏两条船吧?
脑子里冒过一堆随时都可能让自己爆炸的问题,她还不能直接怒气冲冲地出去,有损风度。
关慕紧张地按下门把,拉开一丝丝门缝。
一道男声传了进来:“关慕在你这?”
隐隐带着些不悦,是秦睿。
这一大早的,丧门星怎么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