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北离开的消息没刻意隐瞒,先前经常玩的兄弟们都知道他走了。
至于这个小开是如何得知她在忧愁关一北的事,估计暗中做了调查。
舒白没说信,“知道骗我的下场吗。”
“我有必要骗你吗,又不指望你和我怎样,就想着你和我多说几句话。”
“那就直说。”
“你让我直说的话我肯定没法告诉你他具体在哪,我又不是神仙。”
本来就喝些酒,舒白意识不太清醒,心情也略微烦闷,“你再说一句废话,我现在能让人废了你。”
“……”小开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慢慢说,我保证让你满意。”
“我不想坐着,五分钟内,你告诉我。”
舒白没什么耐心和这人耗下去。
她这回没要一杯酒,而是拿了一整瓶,用牙齿撬开,先灌上两口,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人。
她刚才喝酒的动作洒脱又随性,娇艳的红唇有清凉的液体溢出,从下颚掉落,再划向衣襟里,看的人两眼冒光。
眼见着舒白拿起酒瓶,有一种借着醉意要打下去的架势,小开忙道:“我真不知道他在哪,我只知道,你可以问问你爸爸。”
“问我爸干嘛。”
“他不是神通广大吗。”
舒白冷眸以对。
舒老爹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那么大的地盘上找一个失踪的人。
郁景归甚至出动jun队te警的人手,也没有任何的结果。
本来是来这里喝酒解闷的,谁知遇到一个不懂事的,硬是提起关一北,舒白的心情瞬间降到零点,她没什么好脾气地把剩下的酒瓶往柜台上一放,吐出一个“滚”字。
“我是认真的,你怕是不知道关一北只是你爸派来照顾你的小保镖,他只是表面上听你的。”小开又说,“哥几个都知道,就你没注意罢了。”
小开垂涎舒白的美貌,但对她的脑袋是不屑的,她竟然对自己亲爹的想法毫不知情。不知道舒老爹之所以放任女儿这么玩,胡作非为,一来是为了她开心,自由,二来是派了人手在她旁边,不至于她受到危险或者男人的欺负。
“是保镖,还是朋友,关你什么事?”舒白轻笑,“现在你们这群人,闲得从别人的痛楚上寻找短暂的快乐吗。”
说小开是好心提醒,舒白指定不信,圈子里这些富二代,都是半吊子花花肠子,没一个正经东西,谁和她谈人生道理,少不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
“我这不是想和你谈谈心嘛,听说你和你那老公婚姻不咋地。”小开没什么底气。
“谁说的。”舒白态度轻蔑,“我和他好得很。”
“啧啧,骗鬼呢。”
“我爱他。”
“是啊,虽然你来这里钓鱼,和十八个男人睡觉,但他还是你最爱的男人。”
话音刚落,舒白抡起酒瓶子,直接往他脚下扔去。
剧烈的动静,惹起不少人的注意和围观。
“你怎么知道我和十八个男人睡觉?”舒白面无表情地质问,“你是我们用的避-孕套吗?”
“……”
旁观的人笑出声来。
小开的鞋子和脚边都是酒水,周围的碎片让他抬不起步,听闻笑声,他涨红了脸,低骂一句:“给脸不要脸了。”
人在冲动的时候,会忽略对方的身份,直接干上去。
小开撸起袖子,准备开打,却还没碰到舒白的一根头发,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奇怪的力道,将他拎到旁边,屁股上又猛地传来剧痛,紧接着,他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啃泥,啃上了地上的酒瓶子碎片。
小开扑倒在地后,舒白的眼前,站了个她熟悉的人影。
郁景归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神情温淡,即使情绪再糟糕,看到小媳妇呆呆傻傻的样子,眸底还是溢出几分笑意,眼光浓黑且柔软。
不知经过几番折回的灯光,照在男人身上,衬出的身影高大颀长,干净的手指微拢,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和舒白的手相呼对应。
男人像是从天而降,出现时已经自带光环,众人都没注意他是怎么把那个勾搭郁太太的小开给踹走的。
长得帅,踹人的姿势也离谱的迷人。
台下的迷妹认出来后,试探性叫出声:“郁,郁少?”
按理说,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既然舒白在,他来捉个女干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连舒白都不怎么敢得罪的小开,发现踹自己的人是谁后,屁都不敢放一个,捂着被刮伤的脸庞,灰溜溜地躲到一旁。
“外面起风了。”郁景归走到舒白跟前,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早点回家。”
外人只听见男人温柔的嗓音,而舒白感知到他冰凉的指尖和若有若无被浸染的酒味。
他好像来了很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直守着她。
他人看来他们很恩爱,却不知舒白正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和禁锢。
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看向男人,“我不要跟你走。”
“为什么。”
“累。”
“那简单。”
不等她反应,郁景归已经搂过她腰身,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清瘦的她被男人外套包裹着,更显得弱小。
双脚离地没多久,她脚上的鞋脱落。
服务小妹忙过来搭把手,把鞋子捡起来。
郁景归用托着她膝盖的手,接过高跟鞋,低声说了句谢谢,抱紧怀里的小媳妇,转身离开众人的视野,消失于黑暗。
车上。
开车的秘书始终不敢看后座男人的表情。
应该可以用很糟糕来形容了。
即使他面对舒白时依然温声温语的。
舒白喝的酒后劲大,刚上车还算乖巧,半个小时车程下来,就吐脏了郁景归的衣服。
吐完之后,还伸出手摸了摸被自己弄脏的地方,问他:“你这里怎么脏了?”
郁景归:“你说呢。”
“你自己弄的吧。”
“……”
“真不卫生。”
“……”
亏她说得出口。
舒白揉着脑袋,“现在几点了。”
司机回答:“刚过十二点。”
“时间过得好快。”
“是啊。”
“和我老公一样。”
“……”
司机差点没憋住笑。
郁景归把她的脸拍过来,拧眉,语气严肃:“能少说点话?”
“我都这么难受了,你怎么能凶我。”
“……抱歉。”
“你以为我是因为想喝酒才去喝的吗?才不是,如果不是心情沉郁,谁会去碰酒精呢。”
郁景归神色沉着,不知不觉中也随之跌入低谷。
他知道她和林晓晓去警局问过了。
肯定是因为没有消息,才会这样郁闷的吧。
舒白:“我真的很难过。”
郁景归:“对不起,我……”
“对,都怪你。”舒白一边抽噎,一边说:“游戏忘记签到了,我限定礼包没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
——奈斯,限定礼包没领到,赚一波老公的同情。
郁景归知道她酒量不错,便放纵她自由,谁知她会变成这样,对自己一点数都没有。
小秘书一边开车,一边给上司分析原因,他们看到的她,喝的都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之所以醉成这样,很有可能和她后拿的那瓶烈酒有关系。
那瓶酒她没喝多少,剩下的都随瓶子被舒白扔在地上,即使如此,她现在的状态,也让人看出来醉得不轻。
“以后这种烈酒,不允许她再碰了。”郁景归用纸巾擦拭着衣服上的痕迹,向来有轻微洁癖的他,面对这种情况,只能忍着。
否则舒白要是不吐他身上,就吐自己身上了。
到目的地后,郁景归准备抱舒白下来,却遭到她强烈拒绝。
她原本闪亮的大眼睛,因为醉酒,半眯着,像只小狐狸一样,不给人碰,振振有词,“我自己走。”
听腻她说“我自己”的郁景归看在她不知事的份上,没强求,放任她自己走,但一直在后面跟着,时不时扶一把。
小脑被酒精麻痹后,四肢不受控制,舒白走得很慢。
看不下去的郁景归说:“把手给我。”
“我说了,我自己走。”
她态度强硬得很。
到了之后,她却怎么都拧不开门,于是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男人,“这门怎么打不开?”
“这是窗户。”
“……”
郁景归直接拉起她的手,拎小孩似的,把人拎到门口,“这回自己进去吧。”
“哦。”舒白态度冷淡,“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带我来门口。”
“不是你非要自己一个人走的吗。”
“所以你又凶我了是吗?”
“……没有。”
“你别理我了,我去找我亲亲老公了。”
“……”郁景归抿唇,这次没顺着她,“行,你去吧。”
反正家里没男人,他不担心她认错人,大不了把保姆叫成老公。
但他忽略了家里最受宠的男人:那条小贱狗。
见她没穿鞋,郁景归像个老父亲一样叮嘱:“把鞋先穿上。”
舒白没理他,已经赤着脚丫子在客厅来回转悠,眼眸清澈明亮,和趴在地摊上的柴柴,一人一狗,对视十秒。
最终,她说:“你长得有点像我老公。”
“……”
在厨房煮好姜茶的张嫂走过来,“太太,把茶喝了吧,暖暖胃。”
“哦。”舒白一边喝茶,一边继续观察柴柴,好奇问,“老公怎么不说话。”
柴柴小眼睛溜溜地转着,灵敏的鼻子嗅着舒白身上和往常不同的气味,狗脸充满好奇,爪子也刨着舒白的衣服。
柴柴:“汪汪——”
舒白:“你是不是饿了呀?”
柴柴:“汪汪……”
舒白:“狗是吃屎的吧,你想吃吗。”
柴柴:“……”
舒白把茶杯放下,站起来准备走时,张嫂忙叫住她:“太太,茶还没喝完呢,你干嘛去?”
“我老公想吃屎,我去给他找点。”
话音刚落,她一头栽入男人怀里。
刚好路过的郁景归低头看着醉脸酡红的小女人,没好气地强调:“我不想吃。”
“……”
“过来,穿鞋。”他强行把她拉过来,按在椅子上坐下,单膝半跪着,“家里暖气虽足,女孩子体虚,赤脚对身体不好。”
“哦。”舒白似懂非懂地点头,但当他拿起拖鞋的瞬间,她又把双脚盘在屁股下,“不穿。”
“……为什么。”
“不想穿。”
“乖,听话。”
“听话,不穿。”
“舒白。”郁景归这回彻底没了耐性,“就算你喝醉了也不该这么任性,你别逼我。”
“逼你什么。”
“你别逼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