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新耳洞之后,明杨一直都盼着这一个礼拜赶紧过去,然后换上苍佑给他买的那一副耳钉。
小时候,奶奶没有送礼物的观念,爸爸更是不懂这些小心思,每逢节日什么的,他们最多也就是给他多发点零花钱,所以明杨格外珍惜别人给的东西。初中同学出门旅游,给班里每个人带了明信片,大约只有明杨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直到现在还完好无损地保存着。仔细想想,十八年来,认识苍佑这短短两个月,似乎收到了最多的礼物。
因为从酒会上离开得早,到家时还不到九点,苍佑帮明杨检查了脚腕,确认没伤到筋骨,才放下心。
晚上光顾着听闲话和不高兴,明杨一口东西都没吃,这会儿回了家,才觉出肚子里空空如也,想起苍佑应该也没怎么吃:“苍佑,你饿吗?”
“还行,晚上没吃东西?”
“嗯,”明杨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吃吗,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
“你还会做饭?”
“当然,以前我家里的饭都是我做的。”
“住进来倒没见识过你正经做一顿饭呢。”
“嗐,”明杨挠挠头,“我一个人,做饭也挺没意思的,胡乱吃点什么,饱了就行。”
说干就干,明杨洗了手,直奔楼下的厨房,苍佑跟在他身后,好奇地在旁边观赏。
直到菜上桌,两个人面对面坐下,苍佑才注意到明杨红肿的耳朵:“什么时候又打的耳洞?”
“今天中午。”
苍佑盯着桌上辣椒爆炒的两道菜,皱皱眉,挪到了自己面前:“这阵子我会监督你的作息和饮食,这些辣的上火的就别碰了,零食也全部没收,等耳朵好了再吃。”
“那我吃什么?”明杨筷子够不到盘子,着急道。
“我去给你拌个沙拉。”说着,苍佑就准备起身。
“冰箱里没有沙拉酱,别看了。”明杨气鼓鼓地回他。
苍佑假装听不出对方的不满:“那就喝粥吧,多喝几碗也能饱。”
明杨喝一口瞪他一眼,苍佑被他看得心虚,稍微妥协:“要不,让你吃一口?”
“啊――”明杨立刻张开了嘴。
苍佑放下刚准备推盘子的手,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小块鸡肉,放到明杨嘴里。明杨却突然咬住他筷子不放,直勾勾地盯人,不知道是想要口吃的还是在勾引谁。
苍佑受不住那样的眼神,只好继续让步:“再喂你吃一块儿,最后一口了。”
明杨这才放开,对他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喂完他,原本应该换双筷子的,苍佑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忘了,直接用那双继续吃,吃得美滋滋的。
吃过饭,明杨给耳朵抹药,自然而然地把棉签放在苍佑手里。
用碘伏消毒的时候,伤口还是会疼,明杨“嘶”地叫出来。
“疼还要打,活该。”嘴上念叨着,苍佑手里的动作却小心得像是要做手术的外科大夫。
“还不是怪你,平白无故的,干嘛买耳钉送我。”
“说了不是送你。”
“我才不信,你又没耳洞,没事买耳钉做什么,闲的啊。”
苍佑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心想着,以后不生孩子了,不管多大的孩子,都只知道一天到晚地气人。
洗完澡回房间,明杨没关卧室门,所以被苍佑看见他头发湿漉漉地躺在枕头上。
“头发还湿着就睡,小心明天起来头疼。”苍佑扒在门上提醒。
明杨揉揉眼睛,把手机关机,放到床头柜上:“太困了,懒得吹,想直接睡。”
“起来坐好,我给你吹。”
明杨从被窝里钻出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你怎么不穿衣服?家里就你一个人住吗?”苍佑转过身,比被看了的人还脸红。
明杨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觉得苍佑莫名其妙:“习惯这样睡觉了,再说我又不跟你一个床睡。”
苍佑去了趟浴室,返回时,明杨已经套上一件t恤。
苍佑一只手扶着明杨肩膀,一只手拿着吹风机,手法特别温柔,不像理发店老板给人吹头发,每次都感觉要把人拽成秃头。
他慢慢把头发抓起来,吹干了再放下,明杨被热气烘得脸色微微泛红,困意袭来,头挨着对方越来越近,最后直接靠在了苍佑怀中,是一个几乎被苍佑紧紧圈在臂弯里的姿势。
苍佑的所有神经在明杨倒上来的那一刻瞬间收紧,隔着薄薄的睡衣,明杨的呼吸重重地砸在他胸膛,他的心跳疯狂加速,咚咚的,仿佛在回应对方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