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醒来,明杨就挂在主卧门上,吱吱呀呀地要苍佑帮忙。
“怎么了,大清早叫唤什么?”苍佑把枕头放在一边,开始叠被子,头也不回地问。
“我刚刚把耳朵上那俩钢钉取了,你快帮我把你买的那副戴一下,我自己捅不进去,别是这么会儿工夫又长住了吧。”
“苍佑,快点儿。”见对方不看自己,明杨小声地催促。
屋内的人只好先停下,扭头往楼下客厅去。
耳钉和药水都在茶几上,苍佑走过去,仔细把手指消了毒,待明杨在沙发上乖乖坐下,小心翼翼地捏住他的耳垂,生怕再碰到里面的伤口流了血。
戴好后,趁着抹药的间隙,苍佑仔细在明杨耳朵上打量一番,因为伤口没好,那耳垂还是红的,但其他地方又很白,闪着银色光泽的耳钉衬得整张脸更干净了,苍佑王婆卖瓜似地在心里自夸,不错,自己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明杨把东西收好去厨房做早餐,苍佑返回楼上,继续叠被子。
等苍佑洗漱完,明杨的早餐已经做好了。
因为平时午饭晚饭都在学校食堂吃,明杨只抽得出早上的时间为苍佑做一顿饭,自从苍佑搬过来住,花在早饭上的心思也越来越多。
苍佑虽然没夸过他,但每天都会吃得干干净净,心情好的时候,甚至还会帮着洗碗。
明杨住进来之后的第二周,苍佑就把家里的钟点工辞了,原因是带回来这小子过于勤快,根本不留活儿给人家钟点工做。
临出门时,苍佑把明杨书包侧兜里那瓶汽水抽出来,随手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这几天汽水就不要喝了,喝白开水就行。”
“可是,白水不解渴啊。”明杨委屈极了,毕竟他是那种哪怕每天少吃一顿饭,都不能不喝汽水的人。
“汽水喝多了上火,你耳朵还要不要了,”边往外走,苍佑边吩咐,“也尽量别喝凉的,我记得学校里面是提供热水和热牛奶的。”
明杨跟着往车边移动,撇撇嘴,没理人。
路程开出去一半,明杨的不高兴写了满脸,苍佑趁着红灯停车时,在他耳朵上轻轻捻了捻,主动挑起话头:“这么急着换它做什么?”
“今天学校有新年晚会,想戴。”
“一个校园晚会,至于吗?”
“很隆重的,听说你要到场作为校董代表讲话,”明杨低下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你说至于吗。”
“这话听谁说的?”原本新年晚会的讲话是苍佑和他哥两个人轮着来的,去年他来过,今年该他哥了。
“苍侨告诉我的。”明杨光顾着不好意思,忘了苍佑跟这个弟弟不亲近的事儿。
“苍侨?”听见这个名字,苍佑倒也不是特别意外,毕竟之前看见那支钢笔的时候就知道他俩认识,但他还是多说了一句,“别跟他走得太近。”
“哦。”明杨收起脸上的情绪,微微坐直了身子,没再说话。
下车后,苍佑看着明杨走进校门,摸出手机给他哥打电话:“喂,哥,今天下午苍爻私校那个新年发言,你别去了。”
“为什么?”
“我预感明年我有事去不了,今年提前跟你换一下。”
苍佑说得太一本正经,他哥答应完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哎,你把我当傻子糊弄呢,是不有事儿瞒着我,老实交代。”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拜拜。”赶在他哥开口盘问更多之前,苍佑挂断了电话。
说是晚会,但苍爻私学的新年晚会在下午举办,这是苍佑成年后改的。
表演在学校东侧的大礼堂进行,同学们可以自行选择座位。
中午刚吃完饭,明杨就收到了苍侨的消息。
“明杨哥,我帮你占了座位,你要跟我一起坐吗?”
明杨想了想,回复道:“好。”
苍佑是一点钟到的学校,顺便去明杨教室看了眼,发现人不在。
陪同的校领导都看着,他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联系明杨。捱了半个小时,一行人去往礼堂,苍佑趁乱从后台往外瞄了一眼,看到独自坐在第一排角落的明杨,手里捧着某知名品牌汽水喝得津津有味。
他掏出手机发消息:“在干嘛?”
“等着表演开始。”
“用不用我吩咐人给你送一杯热水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带了。”
“是白开水?”
“嗯。”大约是心虚了,明杨还在后面加了一个“憨笑”的表情。
苍佑无奈地摇摇头,刚好校长秘书过来为他送发言稿,他接过来浏览,结束了同明杨的对话。
主持人开完场,苍佑作为第一个发言人上台,在话筒前站定,他先往明杨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明杨旁边的人十分眼熟。
是苍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