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卯时不到,李云深就已经穿戴好了练功服。
今日本是秦云柔的锻炼日,但此刻秦云柔还未醒来,昏睡的小脸恬淡安静。
李云深狠下心来,轻拍着秦云柔的恬静小脸,同她道:“醒一醒。”
秦云柔缓缓睁开惺忪的美目,被李云深提着后颈坐起身来。
她神色萎靡的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大人,奴婢好累,能不能再容我睡会儿?”
“晨练既然开始,须得有毅力的坚持,不可半途而废。”李云深严厉道。
秦云柔委屈的努努嘴,可怜巴巴说道:“大人,奴婢好累,全身都疼得像要散架一样。”
“有这么疼?”李云深皱眉,他昨夜还是留了半分力气的,不应该啊!
秦云柔委屈得点头:“真的又累又疼,还酸胀的厉害。”
“可是晨练……”李云深道。
“便是容我再睡上半个时辰,可好?”秦云柔像只小猫儿一样的裹上李云深的臂膀,用脸颊轻轻蹭了他手背两下,抬了可怜兮兮的含雾眸瞅着他。
李云深咽下一口唾沫,心道,便只容她休息这一日罢了。
“行罢,你再睡一个时辰,等会同我一道去周海家走访。”李云深道。
秦云柔打了个哈欠,眼中含着打哈欠打出的眼泪点点头,便慢悠悠的钻回温暖的锦被里。
李云深叹息的看她一眼,都说美色如狼似虎,古人诚不欺我也。
秦云柔睡到辰时才行,李云深也已经锻炼完,从东院的后花园回来,两人一起进过早膳后,李云深喊厨房那头端来避子汤。
秦云柔最怕避子汤了,捏住鼻子皱紧眉头。
李云深取出一枚袖珍可爱的兔子糖来,捏着放到一旁的白色小碟子上,又重新端起避子汤同她靠近:“喝完避子汤就可以吃糖了。”
吃糖确实是一个诱惑!
秦云柔瞅一眼白色瓷碟上的小兔子糖,捏的实在是栩栩如生,回想起在珍馐斋品尝到的滋味,软绵绵,香甜甜,吃完之后,唇齿留香,确实是令人回味无穷。
秦云柔再去看黑乎乎的避子汤,又觉得,这避子汤的苦味,也不是那般不能下咽了。
她捏着小巧的鼻头,闭上眼睛,就着李云深端过来的碗,一口气饮下。
李云深赶紧捏了瓷碟上的小兔子糖,送到秦云柔的口中。
秦云柔含住,甜蜜的滋味盖住了避子汤的苦味。
李云深又取了一颗兔子糖,摊开秦云柔素白的小手,给她搁在掌心的纹路上。
秦云柔吃掉掌心的兔子糖,又朝李云深伸出小手,掌心朝上,同小孩儿向大人讨糖吃的神情一模一样。
李云深又取了一颗兔子糖,亲自喂她:“一日至多三颗,不可贪食,否则容易坏牙齿的。”
“奴婢每日早晚都用柳条枝沾着青盐粉漱口的!”秦云柔咬着兔子糖,同李云深争辩。
“那也不可多食!”李云深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好罢。”秦云柔点头应下。
李云深掀起宽袍下摆起身:“跟上,我们现在去周海家。”
周茂架着马车等在国公府的后门,李云深先跳上去,又拉了秦云柔上去,掀开帘子让秦云柔钻进马车车厢内,自己也跟着钻进去。
马车从城东的长乐街驶出,慢慢朝城西的方位驶去。
车厢内有轻微的颠簸摇晃,李云深正卷了鎏金云纹的袖口,拿着小钳子翻动铜盆的银丝炭,让炭火烧的更均匀些。
秦云柔接过李云深递来的帛书,正坐在紫檀木的小案几旁边,盘着小腿认真地翻看:“文书上写着,这周氏兄弟父母早逝,周海自幼是由着他哥哥周根养大的,现如今在城西的裁缝店做伙计,看来……他们兄弟两的感情,一定很深厚。”
这文书,是昨日李云深让周茂去打探的,关于周海的大致信息,和住址。
李云深翻完银丝炭,把小钳子搁到旁边的金钩上,双手交叉垫到脑后,懒洋洋的往后倒去:“我是独生子,并不太理解什么兄弟情谊,但听你这么说,应该就是了。”
“这不是奴婢说的,是大人给的文书上记录的呢!”秦云柔双手捧了帛书递过来,给李云深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