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颜跟着宣危回冥府躺了七日,整日无所事事,期间八姐来看望他。
看着某殿下翘着小脚,悠哉悠哉的,瑶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这样儿,也幸亏重昱修为不胜当年,否则你真的掉海里喂鱼去。”
“这……不是情况危急嘛。对了,八姐,三哥如何了?”华颜舍弃小点心拍拍手追问。
瑶瑟面色渐渐沉下,“还能如何,母后追溯缘由,自然心痛难忍,自己最为期盼的孩子落到如今,还是求父帝网开一面,请来道德天尊救了重昱一命。将其打下凡间贬为凡人,生生世世赎罪。”
华颜一听食不知味,默了片刻,道:“我还是不懂三哥,他布局多年,明明可以成功的,可在最后好似把破绽故意留给我们,像是自己赴死一般。”
“谁知道呢,若是我等能猜测到他心有所想,还至如此?”瑶瑟摇首。
……
凡间
一繁华街道上,几个小乞丐成堆乞讨,偏就角落处坐着一道身影,衣衫褴褛,闭目不语,他跟前摆着一破碗,空空如也。
默然之际,跟前多了一道呼吸,那闭目之人缓缓睁开眼,得见眼前人。
止舟看着他,神色微凝,落旁人严重便是一翩翩公子一直盯着一乞丐。
怎么看都不对劲。
重昱淡笑,“来此作甚。”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止舟负手而立,“凭你的能力,你想要做的都可以做成。”他的意思是重昱的复仇。
“所以……”
“你为何在最紧要的关头频频露出破绽。”止舟问。
重昱微微遮目,他瞥向街巷,那里有一个妇人带着年幼孩童,两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妇人会给孩童买一下小玩意儿,会抱着他,会逗弄他。
重昱失笑收回眼,“也许是在我回到天宫之际,母后红了的眼眶,追悔的话语吧。看着母后老了,好似将我这些年的计划一朝打破,
不禁回想起幼时她于我的关怀。”
“但是你又觉得对不住那女子,所以用了这等方法?让小九来阻止你,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死。”止舟道。
重昱抬手,看着手腕处的烙印,而今他不也生死不由自己吗?就算魂飞魄散也做不到。
止舟轻轻叹息,回身要离去时,身后传来话音,“你当真这些年没对九弟起过杀心吗?”
止舟冷笑,“你不是知道吗?”
重昱转首看着眼前繁华,于他都不过虚无,“哼……那雪妖不就是为你所用吗?而今这笔账我给你担下,也算是我这做哥哥的彻底化解你同小九的隔阂吧。”
止舟眼波微转,之后皆化作平淡,“多谢。”
……
天子殿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穿梭其中,宣危刚刚沐浴完,就发现某个不老实的。
“从天宫回来了?”他方才坐下,华颜就怂拉着脑袋从柱子后面冒出来。
“嗯……”华颜确定宣危穿得好好的,其实自从上次他化作幽冥蝶误闯浴池之后,宣危就再没有展现当日风光,每次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华颜心里哀叹,也没法。
“母后一夜白发,把自己关在瑶池,父帝也不见好。”华颜挪着身子越发靠近宣危。
瞥见桌上的药,他忽而眼里亮起火光。
“有你那兄长八姐看着,不会有事。再说他们执掌仙界多年,大风大浪见过不少,你不必……”宣危话说到一半,就发现某殿下手里抓着药一双狼眼盯着他的胸口。
“你干嘛?别一副见到肉的模样。”宣危略带嫌弃,往旁边移去。
华颜眨眨眼,“嗯……母后还叮嘱我,要好好的,不能惹麻烦。”
“帝后挺有高见的。”宣危兀自感叹。
华颜又跟着挨过来,“我突然想起一回事,那时咱们从浮屠塔离开,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当时一直担心你被三哥给……”
宣危回想,“遇见你师父了。”说来也是偶遇,子尤真人倒是比他想象中要……话多。
宣危现在回想仍就毛骨悚然,因为子尤真人一副看女婿的眼神叫他险些吃不消,还热情满满的把他给拉到玉虚洞去。
“师父!他对你说什么了?”华颜不由好奇,身子更往前挤,宣危被他给逼到角落,“嗯……说了些你那百年的趣事,比如……练个御剑吓得双腿发抖,差点摔水里去,还有……修炼变身术的时候,老是出错,明明要变只兔子,结果变成一只兔子耳朵一只猪耳朵”
华颜赶紧上手捂住他的嘴,“这些事儿,师父还同你说呢。”他那些糗事就他和师父两两相知就成了,干嘛呀这是……
宣危瞥瞥他捂住自己嘴的手,华颜不情不愿的松开。
“还说你刚去那阵子,没事儿就一个人坐在山丘上发呆,回去也不睡觉,直愣愣的盯着某个方向,看着看着就哭了,还得捂着嘴不得哭出声音来。”
华颜眼睛直打转,“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宣危默默盯着他羞红的耳垂,“放心,我不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