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陆铮回到家时出了不少汗,他脱掉上衣,先擦了下身上的汗水,又洗了把脸,感觉凉快些了才走进灶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他把锅架到灶上,往里头舀了瓢水,丢上两把米熬着,再将早上在山里采的草菇洗净,撕成小条放进去,用木勺搅拌几下,盖上盖子出了灶房。
他打开卧房的门,小黑先一步蹿进去,趴在地上吐出舌头歇凉,陆铮将床头的柜子挪开,从后面的墙洞里抱出个瓦罐,他打开盖子将瓦罐倒过来,随着一阵碰撞声,柜子上多出了一小堆碎银。
这堆碎银是陆铮搬来清河村之后,这两年来的所有积蓄,他刚来的时候身上只有几百个铜板,那还是陆大姑偷偷塞给他的,要不是村长陆叔好心将老房子借给他住,他当时怕是只有睡荒郊野外的份儿。
后来他学会打猎,生活也慢慢好了起来,他本身也不是爱花钱的人,除了基本的吃穿,剩下的银子全都存了起来。
陆铮仔细数了一下,他手头的积蓄大约有十二两的样子,村子里盖三间大瓦房差不多要五两银子,这点钱他倒是有,但问题是还得买地,就算买好地盖好房子,那也还缺里面的家当,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他手上的银子是肯定不够的。
这样想着陆铮隐隐有了些紧迫感,他往常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也没想过要挣太多银子,现在有了些关于成家的想法,才意识到挣钱是件紧要的事。
他把银子重新放回瓦罐,再塞入墙洞里,把柜子拖回来遮好,倒不是他多谨慎,而是这边住的人少,容易遭贼,财物放隐蔽些比较安全。
收好东西后,陆铮坐在床边沉思起来,他现在主要的进项就是打猎,但现在天气热了,肉类不好保存,酒楼也不会收太多野物,他早上进山,基本上中午过后就空下来了,这一下午的时间倒是可以找些别的活计来做。
但是只做半日的活计并不好找,陆铮思来想去,似乎除了去码头搬货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活计了,可是码头搬货体力消耗大,钱还少,做起来并不合算。
他思索了一阵,决定还是回头去镇上问问窦勇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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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芷娘牵着程浩回了家,两人一进院子圈圈就扑了上来,程芷娘今天把它洗得干干净净,身上还有点儿皂荚的味道,程浩抱着它亲了好几口,乐呵呵地说:
“圈圈真香!”
“快过来擦擦汗,别老顾着跟它玩儿。”
程康拿了帕子给儿子擦汗,擦完又倒水给他喝,程浩咕咚咕咚喝了一气,程康就拿着蒲扇在旁边给他扇风,边扇边问他今日在学堂学了些什么。
程浩把许夫子教的背了一遍,听得程康连连点头,这时程芷娘也从屋里擦完汗出来,端了根小板凳坐到旁边蹭风,笑眯眯地对程康说:
“今日许夫子又跟我夸小浩了,说他听课认真,脑子也灵光,还说等他学几年说不定能去考下童生试试。”
这时朱雪兰端着菜从灶房出来,刚好听见程芷娘说这么一句,顿时惊喜地道:“真的?许夫子真这么说的?”
“是啊,他亲口跟我说的。”程芷娘笑嘻嘻地捏捏程浩的小脸,“咱们家小浩以后可是个有出息的。”
这下程康跟朱雪兰夫妇俩都欢喜起来,程康拍板道:“现在家里情况也好了,就让小浩继续学,能学多久就学多久。”
朱雪兰爱怜地摸摸儿子的脑袋:“小浩好好学,要以后真能考个童生回来,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许清安并不知道自己随口夸的一句能让程家人这样高兴,还因此下了让程浩一直念书的决定,不过程浩本身就聪明,在学堂里算是最拔尖的,要继续学下去,说不准还真能考个童生也不一定。
总之因为他的这句话,程家人都挺开心的,连晚饭都吃得比平日香,饭后程芷娘坐在院子里嗑瓜子,看程浩跟圈圈玩耍,忽然想起来问:
“小浩,我今日去怎么没看见小泥鳅?”
程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昨日就没来上学,许夫子说她家里有些事。”
提到许夫子,程康倒是想起他家屋顶破了,对朱雪兰道:“我上回看见许夫子家的屋顶破了,还在想什么时候抽个空过去帮他修一修屋顶呢。”
朱雪兰还没开口,程浩却先插嘴道:“许夫子家的屋顶已经修好了,是小泥鳅她爹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