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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不是爱纠结的人,乌日娜夫人都没异议了,他也没必要硬赶沁达木尼回去。她爱留下就留下呗!多个女人照料总比那四个粗手笨脚的小兵要好吧?
第二天,士兵要进城里卖狼皮,沁达木尼说要一起去,却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大半天!
半天后他们总算回来,狼皮是卖了,但同去的那两名士兵不是空手回来的,而是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
高湛一问,都是沁达木尼要买的东西。
他倒也不至于为此生气,但沁达木尼说要照料他直至伤愈的话,他觉得完全是狗屁!
在他看来,这姑娘根本是为了脱离阿妈的管束,在归化城痛快地玩逛才留下来的。
当晚吃饭的时候,沁达木尼提议道:“高湛,晚上我替你换药吧。”
高湛谢谢她:“不用了。军医说如果伤口没有化脓的话,两到三天换一次药就行了。昨天出发前刚换过,还不到换的时候。”
沁达木尼理直气壮地问道:“不拆开看怎么知道没有化脓呢?”
高湛:“要不要一天三次拆开来,看看有没有化脓?”
沁达木尼:“没有必要这么勤快吧?”
高湛:“……”
这姑娘听不懂反话是么……
就这么过了一天,早晨用过饭后,高湛让东子给他伤处换药。
东子找来剪子,刚剪开绷带,门外响起沁达木尼的声音:“高湛,是我。”
东子只能放下剪子去应门。
沁达木尼进来了,手中还端着一只小砂锅。
随着她进屋,还有股极其古怪绝对称不上好闻甚至带着点催人欲呕的味道在屋里弥散开来。
高湛拧眉望着她手里那个砂锅,怪味之源就是这锅里的东西!
沁达木尼在桌上放下砂锅,打开盖子。
东子唰地一下,直接逃去了最远端的屋角,捏着鼻子一个劲儿地扇风,发觉这样做没用后又逃去了窗边,把头伸在窗外才敢用鼻子吸气。
就连高湛也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躲,十分勉强才忍住用手掩鼻的冲动,盯着锅里深绿色的糊状物问:“这是你煮的?”
沁达木尼点点头,像是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豪的样子:“是啊。熬了很久才够火候。”
“……”高湛看看她,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他再看看锅里的墨绿色糊糊,迟疑地问道,“你确定这东西能吃?”
沁达木尼惊讶地望着他:“谁说这是吃的?”
高湛松了口气:“那是干吗用的?”
“你的伤……”沁达木尼指着他左臂,“不是该换药了吗?”
“不用了,我有军医调的药膏。”高湛礼貌地拒绝了。他可不想把这种臭烘烘且材料不明的可疑草糊糊抹在伤口上。
“你们的药,是给箭伤刀伤用的。你这是狼咬的伤,狼嘴里有毒,用你们军医的药不好治。”沁达木尼耐心解释着,一边拿起剪刀继续剪开他的绷带。
高湛忽然心头一动:“你昨天去城里就是为了买药材?”
“是啊,我以为归化离我家不远,这些会很好找,可是有好几种草药城里的药铺都没有,后来遇见一个挑担卖药草的老伯,才找到我想要的。我怕过几天买不到,就多买了些。”
沁达木尼取下高湛左臂的纱布,不由皱起眉:“你看,药不对,伤口肿起来了。”
伤口周围的皮肤明显红肿发烫,高湛低头一看,也不说什么了,就随她弄吧。
沁达木尼用纱布蘸着烧酒,把伤口周围的药膏擦去,再重新换了块干净纱布清洗伤口,像是怕弄疼他似的动作十分细致小心,但也因此导致整个清洗过程花了不少时间。
高湛耐着性子等她清洗完,以为该上药了,想不到她换了块纱布,又倒上烧酒,再次清理起伤口来。
“已经行了吧?赶紧上药了。”
沁达木尼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那么着急,赶着去成亲么?”
高湛:“……”这姑娘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沁达木尼继续按部就班地清洗,上药,最后包扎。
高湛放下衣袖,真诚地道:“谢了。”
沁达木尼正端起砂锅往外走,听见这句,回头莞尔一笑:“行了,能去成亲了。”
东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