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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沈童回来,箜篌与琴瑟急忙赶到码头上相迎。两个丫头都高兴坏了,挽着沈童说个不停,琴瑟还哭了起来。
正说着话,箜篌瞧见阿梨从船上下来,十分惊讶地推了把琴瑟。
沈童被劫走后,阿梨也失踪了。按照于令秋的推测,阿梨是认识海贼的,但箜篌与琴瑟怎么也不肯相信是她害了姐儿,宁肯相信她是遇害了,却没想到她与姐儿一同回来了。
“阿梨,你怎么……也在船上?”
箜篌这一问,引来所有人的视线,看向阿梨的目光中不仅有迷惑,还有怀疑。
阿梨本想迟些下船,好避开这个场面,偏偏靳飞一瞧不见她就满船找,她才不得不下船,心中打算是不引人注意地悄悄开溜,却被箜篌叫住了。
她止步回头,讪讪一笑,正想着说些什么把事情糊弄过去,却听沈童道:“是阿梨救了我,要不是她,我怕是没那么容易回来。”
“啊?真的啊?”
沈童微笑点头。她知道阿梨的有些小秘密,怕是不太好当众解释,便替阿梨把问题挡了下来。
她没有多做说明,只催促道:“我累了,赶紧回去吧。”
箜篌与琴瑟虽不明具体缘由,但姐儿这么说应该是真的了。听她说累了,便赶紧扶她上了肩與。
一行人回到萧旷的小院,留守的婆子们迎了出来,瞧见阿梨又是一阵惊讶的询问。
阿梨不胜其烦,一瞥眼瞧见林玉梅,便朝她指去:“要不是她,海贼也不会知道夫人就在岛上,更不会知道夫人有了身孕的事。”
众人唰地一下回头,目光统统集中在林玉梅身上。
林玉梅正低眉敛眸,一付乖顺的样子站在一旁,闻言惊吓般猛然抬头,无辜地瞪大眼,委屈地叫道:“不是我,我没说过!”
箜篌挑起眉梢,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她:“那几个海贼不就是你领来的吗?要不然姐儿能让他们劫去?”
林玉梅拼命摇头:“不,我不知道他们是海贼啊,熊大人和于军师不都被他们骗了吗?”
“那你就连姐儿有了身孕的事都告诉他们了?”
“不不,我什么都没告诉他们啊!”林玉梅惊慌地看向沈童,惶急地辩解道,“夫人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对他们说!我一出门就遇见他们了,他们说是熊大人请他们来的,还说火势太大要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阿梨轻声冷笑:“不是你与别的村妇私下议论夫人之事,他们又怎会知道?夫人到了岛上才请的大夫,有了身孕的事儿只有自家院里的人知道,你转头就传了出去。夫人好心要带你娘去城里看病,你却一万个不情愿,还说宁可留在这里……你说说看,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事儿沈童也是头回听说,不禁诧异地看向林玉梅。
林玉梅的小脸一下子白了,连连否认:“没有,我没这么说过。你胡说!”
“我胡说?”阿梨呵呵两声,道,“不如找常和你在一起的那几个女人来问问,是不是听你抱怨过夫人的事儿?”
林玉梅无言以对,羞惭地低下了头。但只隔片刻,她忽然想起一事,抬头看向阿梨,目光灼灼:“就算我抱怨过,你又是怎么知道海贼是听我说的?”
阿梨一脸淡定:“我偷听他们说话听到的。”
林玉梅不服气地道:“于军师看见你了,你和海贼是同坐一条船走的。”
阿梨怔了怔,道:“于军师又不在这儿。我还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儿呢!”
林玉梅还想说什么,沈童皱着眉轻咳一声,她急忙住口,不安地看向沈童一眼,对上她的眼神便惶惶然低下了头。
面对院子里所有的丫鬟仆妇,沈童沉声道:“是阿梨甘冒危险救了我,我不想再听到有人怀疑她,或是议论她的是非。”
丫鬟与仆妇们纷纷点头应是,不管心底对阿梨是什么想法,看向林玉梅的眼光却都是一致的鄙夷。若非主人家为人接物实在太恶劣,做仆役的哪有随便在外议论主人家是非的?
林氏母女虽非萧家仆役,但萧将军有恩于林家,萧夫人对她们母女也算是够仁义了的,她却到处抱怨夫人,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沈童看她说的话达到效果了,便道:“我累了,你们也别聚在这里,该做什么就去做,散了吧。”说完,她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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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于令秋正被靳飞堵在巷子里。
听说萧夫人安然回来,所乘的船已经停靠时,于令秋就坐不住了,搁下手中的笔就直奔码头。
到了那儿却只见船不见人,他又往回走,在半路遇到靳飞。
于令秋满怀欣喜地开口:“靳知事,萧夫人回来了吧?她……可还好么?”
靳飞一言不发,走上两步,逼近于令秋,神情冷峻。
于令秋:“……”
靳飞:“你看见阿梨上了海贼的船?”
于令秋点点头。
“亲眼看见的?看清脸了?”
于令秋略显迟疑地道:“只是远远地看见,身形样子是个年轻女子,和阿梨很像,且萧夫人被带走后,她身边的人只有阿梨不见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