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旧听了对方的话,觉得毛骨悚然,但是又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果然船长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到现在都以为是一场梦。这病毒不是偶然,而是必然。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
“薛佩洵。”一个身着破烂衣裳的女孩站着,她看起来像是个乞丐,但是她并不是卑微地捧着一个破碗,抱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虽然路人们更加仓皇,她是站着的,她甚至低着头看着眼前驼背的男人,这个角度,总是给人一种蔑视对方的感觉,比起弱者,她更像一个高傲的领导者。
“这是你的名字?”男人也努力挺直了腰板,但是笑得很爽朗,压根不在意薛佩洵的态度似的,他一张嘴,薛佩洵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她完全不隐藏自己的情绪,皱紧了双眉,把“我不高兴”两个字满满写在了脸上。
“我很渴,很饿,你能不能收留我。”
薛佩洵的家里本来很有钱,她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生活得无忧无虑,从小便上昂贵的小提琴、素描、芭蕾舞课程,能说流利的英语、法语,这一切都是用钱堆积而来的。她父亲是个暴发户,母亲是父亲成功之前便娶的糟糠之妻,简而言之,他们都还没有适应有钱人的生活,还没有适应上流社会,所以他们想将唯一的女儿培养成贵族的样子。
薛佩洵上过好久的礼仪课,这也是她最讨厌的课程,但是这是父母总重要的东西——面子的重要的一部分。“好教养”三个字贯穿了薛佩洵的童年。在这种情况下,她成为了一个双面人。父母面前是个乖巧可爱的乖乖女,而当父母忙于工作时,她就变成了娇纵的大小姐。
无止境的兴趣班和拥有严苛制度的高级私立学校成为了她一直以来的烦恼,直到蔓延全球的瘟疫爆发。
温室里的花朵完全不知道这个星球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得病去世了,小叔变成了家里的主人,她被赶了出来。
十岁前,薛佩洵睡前必须要听故事,她记得在她有记忆的第一个睡前故事是家里的保姆给她念的《灰姑娘》,她现在觉得自己比灰姑娘还要凄惨。
从小被宠大的她一无所长,不明白该如何养活自己,也不明白该如何在这乱世活下来,所以她被逼到了乞讨的地步。
一开始薛佩洵不认命,怎么也不愿意低下高傲的头颅。瘟疫还没有那么厉害的时候会有好心人可怜她,施舍她一些面包什么的,而当灾难真正来临的时候,再大的善意也会被求生的欲/望淹没。薛佩洵被命运按在地上摩擦,最后的最后,她只能妥协,从垃圾桶和人争抢发霉腐烂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