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佩洵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却没办法醒来。
这是一个噩梦。
不过根据噩梦的定义来说,似乎又不那么恰当,不过薛佩洵是这么认为的。
她看在她自己在奔跑,拼尽全力的那种。她穿过废墟,一片又一片的废墟,爬过冗长的、漆黑一片的隧道,这是一条很长的路,起码薛佩洵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这个卖力的自己做的事情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隧道深处透了点光,薛佩洵借着这光看到了自己的脸,是青白的一片,皮肤则是苍白得吓人,仿佛长期没有见过阳光似的,眼睛迷蒙不堪,好像已经失去了它本来应该具有的功能。纵使薛佩洵挺喜欢看恐怖片的,也被这个自己吓得够呛。
薛佩洵看着亮光越来越接近,觉得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就看到那个自己爬出去,摔入了无边悬崖。
她不知道“自己”是行尸走肉还是什么,摔下万丈深渊居然连一声尖叫都没有,仿佛这是她内心注定的结果,或者是最好的结果。
下一秒,她睁开了双眼。小木屋的缝隙中透出阳光。薛佩洵眨了眨被突然出现的阳关刺到的的双眼,想到了大学时候她和几个同学一起逃学买了飞机票就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城市,她当时爬上屋顶看日出,却一不小心把胳膊摔骨折了,因此住了挺长时间的院。父母管不了她,雇了几个人跟着她,她却还是该逃学逃学,该逛街逛街,偶尔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薛佩洵记得,那天天空没有那么澄澈,而是雾气朦胧的,有点要下雨的预兆,太阳挣扎在地平面的时候,天空是一片紫粉色。
她愣了一会,还没有从梦中彻底苏醒过来,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她才差不多清醒过来,这才发现那个女人已经不在这座小木屋中了。
薛佩洵为自己没有轻易相信对方而庆幸,又想到,她是不是黎昶鑫派来的。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突然出现的伤口被消毒过了,上面涂了药了,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她皱了皱眉,想了半天才想到那个水缸里面是有酒的,应该是对方用酒给她的伤口消了毒,而这些药,薛佩洵想想也觉得不是对方的,估计是趁她离开后,黎昶鑫给她上的药。
薛佩洵看向原来放着水缸的地方,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了,甚至一点放过东西的痕迹都没有。
薛佩洵连忙站起来,扫视了一圈,却发现这里又变成了她刚来的样子,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当然,除了那些木桩,其中有一个束缚过她的上面的血都变成黑色了,彻底干透。
薛佩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头还是微微发疼,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伤口也还疼着,但是她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感觉后背发凉,深深的恐惧感在内心蔓延,她快要被这种感觉击溃了,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和被人隐瞒的感觉让薛佩洵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除了生理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她缓了一会,觉得自己必须要想办法改变目前的局面,她必须要知道真相,然后摆脱这里,回归正常的生活,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薛佩洵决定暂时先顺其自然,黎昶鑫让她做什么她便先听从对方的,走一步看一步,应该会更接近真相吧。
她这才突然发现,其中一个木桩上面放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上面一点褶皱都没有,像是刚刚熨过的,薛佩洵明白,对方的意思肯定就是让她把这套衣服换上了。
薛佩洵毫不犹豫地拿起衣服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