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男人这句话无异于解除封印,本就按耐不住雀跃之心的桃夭眼睛里直冒绿光,一息片刻都等不了,握着人手腕就往京城赶。
不多时,待华灯将要初上,那道异常熟悉的客栈便出现在了眼底。
小二还在招呼客人,抹布刚往肩膀一甩,余光瞥见月白衫,顿时道:“出山公子、入世公子回来啦!”
“是啊是啊,回来了!”桃夭无意寒暄,随口一应,依旧马不停蹄地拽着人走。
还和之前一样,无论在与不在,小二都照常洒扫客房。
到了楼上,二人回了厌灼华房间,后面的小索腿短跑得慢,刚到门口,就被桃夭投胎似的“啪”地一声给关在了门外。
胸膛剧烈起伏,小索怒:“那厮!你干嘛!!”
“哗啦”,房间门打开,桃夭探出一个头,面无表情:“你自己出去玩会儿,找你娘去。”紧接着又“啪!”,房门再次紧紧关上。
小索:“……”
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屋里传出什么动静,现在小索心下还记仇桃夭,此时让他与殿君孤男寡男待在一处,她还在想管他去死,便冷哼着转身走了,潇洒利落。
与此同时,冥府地狱也刚刚经历过一场“热血”的你追我捉,这里记仇桃夭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把最后一只鬼关好,黑无常坐在地上热泪盈眶。
“君上,”他抬头哭丧脸:“真不是我们不好,南征将神真的……太过分了!”
第二次被白无常告状告下来平定冥府,长谈也知道妄初太混账,心下实在是气愤。但当着外人面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难免叫人看了笑话,所以长谈微一颔首,淡淡的说:“对不住。回去后本君自会罚他。”
光头阎王听说地狱大乱,还和数年前所发生的场景别无二致,胸闷气短之下主动把自己蓄了多年的胡子给刮了。
大门紧闭,别说天族太子长谈,就是当今天君天降来了也没用,他拒绝见这些天上的任何神仙。
简直欺人太甚。
长谈知晓妄初惹的祸一时半会儿平不了别人内心的愤怒,屈尊降贵任劳任怨的说:“稍等片刻,我好生镇压一番这些厉鬼。”
白无常作揖:“多谢君上。”
待长谈点了头,也不打算真让他一个人镇压,白无常踢了黑无常一脚,等他起来,便一起转脸先去处置那些扰人的玩意儿了。
无勾魂使在身边,又没有被阎王特别招待,几乎是眨眼间,这里除他之外便没什么外人了。
除了……
长谈抿唇,眼睛里有些发暗,在永无天日的地面之下透出了一丝诡异。他随眼一看,当即看到了布何辜那尊动都不动的“雕像”。
脚步轻动,长谈朝那里走去,不多时便踱到了他身旁站定。
“听说,”犹如朋友拉家常般,长谈直白平缓道:“十八层里那位本是你命定之人?”
和厌灼华他们来时相似,一旦提起厌兰倾,布何辜便会被吸引注意力,不会吝啬分他一个眼神。
听罢布何辜果然耳朵微动,无甚情绪的看向他,道:“公子何人?”
“萍水相逢之人。”长谈答。彼岸花簌簌的动着,美艳却危险,下一瞬,他微撩衣摆直接席地而坐,说:“厌兰倾能心甘情愿的死,是我让妄初去清理的。”
闻言布何辜眉梢微动,有些新奇的模样,“妄初?天神?”如此说着许是想起了方才勾魂使唤面前之人为何,他又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公子是未来储君。”
长谈颔首,表示回应。
确认完毕,问题便又回到先前,方才太子说厌兰倾的死是他指使的妄初,布何辜轻笑,由衷道:“多谢。”
长谈不答,不动声色谨慎:“我让他死了,你却谢我?”
死不死的语言最没有杀伤力,布何辜无动于衷,尤其笃定:“不死,何来新生。”
话音落地,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似风雨欲来又似拨云见光,暗潮汹涌之下数道不可估量的内容相互牵绊较劲。良久,长谈率先收回目光,点头:“有道理。”
方才已经答应,这会儿也应当去镇压厉鬼了,长谈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
临走之际,布何辜望着奈何桥,意有所指似的:“坏人与坏人总是能说到一起。”
长谈脚下不停,似没听见,又或觉得好人不应理他。
这方有长谈在为其收拾烂摊子,那方桃夭自己还身在客栈,心也不在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