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厌寒氏身上从没有温柔这样东西,不见厌灼华时,她时常会盯着一个方向发呆,神识放空期间,温柔与淡薄世间的周息也不属于她。
厌寒氏是有呼吸的,但她却没有一丝一毫活着的习惯。
循规蹈矩,行尸走肉。她的心里从不在意任何人,从她眼里根本就没有厌灼华就能教人看出了。
虽然没见过自己母亲的面容,但那双始终透着恨意的眼睛厌灼华是时常面对的。
方越寒夹了个炒菜时需要入味用的生姜放任不战碗里,神采飞扬的就看着对方哭唧唧的吃进嘴里才收回目光。
这两双眼睛在厌灼华脑子里一点儿都重合不起来。
又暗自观察了半晌,真的分毫相似之处都看不到,厌灼华抿唇,放弃般的敛了双眸,心想,应当不是。
如果真的不是的话,那目前倒是有一个理由能说的过去。
——金衣对他撒了谎。就算金衣处心积虑调查而来的是真的,那他也定是找错了人。
“方方呢?”看自己碗里接二连三的被放进生姜,任不战忍不了了,但又不敢直接控诉反驳,只好聪明的找了个话题。
果然,方越寒随口接:“又去哪里疯玩了吧。跟那个他新交的小朋友。”
任不战本来就是一家三口,此时孩子虽还没出场,但厌灼华并不奇怪,只是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乳名。
“什么新交的?”任不战呵了声,拆台:“他就这一个朋友。小混账,成天嫌弃这个嫌弃那个,这次好了,终于碰到一个嫌弃他的了吧。刚见就被人踹了一脚,他还非死乞白赖的黏上去,黏人精。”
执杯动作霎时顿住,厌灼华略带不可思议的看过来,一时失了声。
“啪”地一下,方越寒横眉瞪眼的放下筷子,语调凉凉道:“你说谁是黏人精?”
“……”任不战识相的放下筷子,抬手去揪方越寒袖口,道歉认错:“我啊,我是。”
方越寒:“哼。”
“不过小混账确实挺黏他家小朋友的,”没忍住,任不战老想把话说完,挨打了也在所不惜:“这都几年了,他还黏呢。”
方越寒:“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任不战深觉好的不得了,直言不讳:“省得他天天在我眼前晃,烦人。”
“任不战!你儿子是捡的吗?”
“……”
不是众生尊崇的仙上时,他们也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夫妻,这大抵就是他们两个私下里时常相处的场面,不一会儿便拌起了嘴。
可厌灼华无暇顾及,他指腹狠狠的摩擦了下杯壁,突然出声:“方方?”
“啊?”任不战又被爱妻狠狠的捅了腰窝,此时愁眉苦脸的往厌灼华这边侧着身子,听见问话他瞬间扭过头来,反应过来他在问小混账:“哦对,我儿子。”
“是乳名,”厌灼华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发紧:“还是姓方?”
怕方越寒得理不饶人在捅他第二下第三下,任不战挪了凳子坐远了些,闻言回道:“是小名儿,也姓方。”
厌灼华不解:“为何?”不应该是子随父姓,姓任吗?同时他心下的紧张又跟着多了一分。
这个问题显然不是第一个人问,任不战表情出现了一丝心累。
“哪有那么多为何,”他理所当然的答:“我喜欢阿越,爱她慕她,她千辛万苦把那磨人的小混账生下来,随她姓怎么了。他不该吗?”
听到这里方越寒才像是听到了一句人话,嘴角提起的笑意弧度如何都压不下去。而见人心情好了,任不战又悄悄的把板凳挪回去了。
“那!”厌灼华语气有些急切,他语速略快:“他有不是乳名的名字吗?叫什么?”
“有啊。”
“叫什么?”
“……”
兴许这里真的不是真实的地方,厌灼华语气明显不能用正常来说了,但任不战也没问。
提起儿子的名字,他诡异的沉默了半晌,良久才抿唇,不太好意思:“哎呀天哪,小混账好像还真是捡的,他只是个意外,我把他名字忘了。”
厌灼华:“……”
方越寒:“……”
短短的一句话,厌灼华的所有紧张感都被击打的一溃而散。这时候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该转头去问方越寒她儿子叫什么,还是该心疼一下任不战口里的小混账。
方越寒:“任不战!!”
“啊!听!外面有动静!”任不战瞬间站起来,握着神没剑跑的比飞的还快:“你们待会儿过来助我!我先去打个头阵!”
方越寒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任不战!!!”
“外面动静太大了,阿越等会儿在说……”声音远远的从外面传来,最后被风刮的都听不见了。
那慌不择路的架势与其说是去清理妖物,还不如说更像是跑着赶紧去找儿子,找到了好问问他叫啥。
太不负责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厌灼华:“那真的是你儿子吗?”
任不战:“俗话说得好,我和阿越是真爱,孩子是意外。我最起码还能叫出来个乳名。”
厌灼华:“乳名就叫小混账吗?”
任不战:“看!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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