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林院阁等厌灼华的每天都是相当煎熬的,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他才不会那般傻的只抱一会儿亲一会儿便放手。
小索为了不长针眼早跑没影儿了,眼下可能又去温柔乡找温柔宦若了。
如此后面便空空如没有小畜生察觉气氛不对插科打诨,不敢造次,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而厌灼华明知是自己让桃夭难受,所以无论对方怎么过分,他也不言语,甚至不拒绝。
不久前桃夭死命的在桃林院阁门外亲他,不同于第一个动了气较为凶狠的吻,后面他都算得上轻柔,可再怎么怜惜爱护,也不能一直亲个不停。
厌灼华看他那个让撒手就撒欢的劲头,都恨不得想把自己吞到肚子里才甘心。
但几月不见,“磕磕碰碰”并不过分,厌灼华除了面上不显,实则脾气很好都依着他。
要不是后来邪火冲向局部,眼看就要出事,两个人磕着碰着滚到桃林院阁的榻上去了,厌灼华还不会出言制止!
“等等,”突然,被桃夭牢牢压住的厌灼华忽而伸手握住对方想去解他腰带的手,眼尾略带薄红,装作颇为不解的出声:“做什么?”
桃夭半抬头看他,毫不避讳:“双|修。”
太渣了,他方生不如死的经历了几个月的疼,一回来这人就要拉着自己双修。可想是这样想,闻言厌灼华的眉梢倒是不可控的微挑了起来,脱口而出的话也是言简意赅:“行啊。”
可以的命令刚一下达出,桃夭眼神明显暗沉了一分,他直觉厌灼华还有下文没说,所以呼吸深沉间,他也没敢轻举妄动。
果然,厌灼华又幽幽道:“你在下面。”
身为九重天高高在上地天神,今生今世他都不可能在下。桃夭抿唇,这时候倒是冷漠无情了:“灼华现在是在下面。”
他说话不疾不徐、不紧不慢,言外不言外的意思都表达清楚了——此时你就在我身下,还提什么体位。
“嗯?”厌灼华颇为好笑的看他,道:“开什么玩笑!扑通!”
“嗯!”
伴随着毫不留情的“狠话”,一声身体被极速翻转换了位置的巨大声响传来,突其不备桃夭为了不伤到人,没跟对方较劲,自己后背得到猛撞,他没忍住发出了低呼。
厌灼华压在桃夭身上,挑衅:“谁在下面,阿夭哥哥?”
无亡界主身份是迷,鲜血还不太干净,但他也是生来倨傲惯了,想让他乖乖的躺下承欢,除非他快要临死,不然绝非可能。
“……”
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就算是他们才差点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一旦滚到床上,他们还是谁也不让谁,甚至还会因此而暗暗过上两招。
“九万万你比我小了那么多,我心疼你,不让你动不好吗?”大白天的白日宣|淫宣不了,桃夭口不择言什么话都敢说了。
这是什么豺狼虎豹的想法。可先不论这个,对方的九万万当真把自己喊心软了,但厌灼华铁石心肠,一瞬的愣神之后,他忙制止住对方的手,面不改色的回应道:“月亮哥哥既然知晓比我年长,那你不应当让让?”
“……不让!”
喊幼时称呼就喊幼时称呼,谁也不怕谁。不让便不让,也不怕,厌灼华漠然:“那打吧。”
“……”
提起来打,桃夭便又想起了厌灼华那满身的血伤,几乎是刹那之间,本还与对方较量的手的力度猛松,桃夭不动了。
从确定伴侣身份到至今,他们两个都像是心有默契一般,无论想与不想,都不会选择在白天做坏事。就算是晚上也从来不明烛,每次都是黑灯瞎火的摸一手污|浊,然后无一例外的穿衣服,第二天两个人穿着里衣再抱着醒来。
现在能放肆的滚到床上,他们看似在较劲,实则谁也没真的扒对方衣服,似乎都像是知道对方身上有秘密一般。
既然明知不会做,身体再如何显而易见的诚实,他们本意都是散了八分的精力压制的。
所以桃夭的动作说停就停了。默默的将厌灼华的话想了两遍,也不知道是想到眼下的情景还是想到未来场面了,桃夭心下一闷,道:“我不打。我不跟你打。”
言罢规规矩矩从床上爬起来,还伸手把厌灼华稍歪的衣领拽正了。
状态不对。但此时的厌灼华又像与他产生了心有灵犀,他也不问为什么突然就不打了,闻言只顺从的点头:“听你的。那哥哥,我们回客栈?”
是得要回去,他们往日都是在客栈住,加上如今厌灼华回来了,小索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从床上下来出门时,厌灼华不动声色地看了离床不远的长桌下的朱红色盒子一眼。
盖盖并没有与盒体严丝合缝的在一起,显然是被人情绪不稳时打开过的,而后却又忘了好好合上。
关好桃林院阁的门,厌灼华像无事一样收回目光。
当即什么也没带,两人只带上各自的人和心,出山入世公子便肩并肩的踏上了回客栈的路。
所回方向,所经之路,两道身影,竟是奇异的与他们最初认识时的影子重合了。
那时候桃夭把厌灼华错认成姑娘,挨了一句冷冷冰冰的“你眼瘸”,有名其妙挨了怼,桃夭也不生气,并且自此还就像赖上了这个人。
直至今日,这人是他的。
“灼华。”回去的路上,桃夭寻求什么似的,轻喊。
厌灼华应了声,等他下文。
桃夭舌尖转了转,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你在无亡界如何,而是道:“你在家时,又进了以假乱真吗?”
厌灼华摇头:“没有。”
他因为吃了一口东西便要经受那般刑罚,五脏六腑表面皮肤都疼痛难忍,没饮血之前又被抽了那么顿鞭子,光养好就需要漫长的时间。
而之后就算他在养伤期间好转、嫌弃无聊想找事做,想继续进以假乱真里看看,小索都不会同意。
因此提起来也是可怜,直到今天,以前饿了饱了害怕了高兴了,好像无论做什么都得喊殿君的小索,大胆的替厌灼华受了几鞭子,她胆子倒是大了些,几个月了也始终记得自己不能与殿君对视,“不哭不闹”的。
其实桃夭知道没有,他就是想借此确定下闺女身上的以假乱真还在不在。
确定了还有,他也不意外,那本来就只是想往下面引话的话题。
“那……”桃夭紧紧牵着人的手,紧张的不敢问,但他还是问了:“你身上是不是同小索一样,也是中了什么功法?”
听罢厌灼华缄默,倒不是有什么不能说,也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思忖片刻,他摇头,实话实说:“但在冰极时,你灵魂出窍回去看神没剑记载,我与众神执剑相向,有一人说,”厌灼华眼眸微垂,不知到底在看向哪里:“逆生趋死术。兴许便是一种术法吧。”
什么逆生趋死,桃夭听都没听过,他蹙眉:“这什么?”
厌灼华淡漠:“不知道。”
当即,桃夭眉头皱得更深了。
而恰巧,客栈也到了眼前。
“哎好嘞,客官您慢走,”小二照旧在门口,目送客人离去还不忘习惯性的说:“下次再来哈。”
方送走一个人,熟悉的两个人便从面前回来了。
小二眼前一亮,打招呼:“出山公子、入世公子回来啦!”
和上次见面桃夭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不同,现下出山是笑着的,能看出来他心情好的不行。
“是啊,”桃夭应:“我和灼华一起回来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小二至今都还记得桃夭那天的神色有多可怕,现在入世公子在了,他倒是恢复了。果不其然,爱情使人伟大。小二把抹布往肩膀一甩,像欢迎“真正的桃夭”回归似的,他道:“出山公子这段时间不在,我去打扫客房时见到桌上有几本书,我怕丢了便给你收起来了。我这就去拿给你。”
心上人就在身边,一切事情都不是自己关心的,桃夭不记得什么书,下意识问:“我房间里有书?”
“有啊,”闻言小二回头答:“最上面那本叫妄初作为身下人的自觉,我记得特别清楚。”
可不是记得特别清楚,在这凡世里也不看南征将神与无亡界主针锋相对多久了,每个人都是看好天神的,没想到出山公子不看好妄初就算了,还在看他被压的书!
当时看到小二还好一通郁闷呢。
但被告知了熟悉名字的桃夭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一动不敢动了。
书确实是他放的,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它们从不败方阁里拿出来,只觉得这是坦白身份的最好证据。可那时他一心等厌灼华心切,把书带过来后就异常随便的扔在了客房,本意是挑个更好的时机再拿出来。
没想到!!!
妄初……作为……自觉?厌灼华舌尖轻顶了下腮帮,没说话。
他连好奇桃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书都不好奇。
原先怀疑归怀疑,只要真相没摆在面前,那一切就都还可以侥幸,眼下当真是大风将他推着走了。
桃夭还在没想到,他上下牙齿轻微打着颤,突然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