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松困惑的歪了歪脑袋,干净澄澈的鹿眼眨了眨,捏在手里的本子往前递了递,抛了个“你懂的”眼神过去,示意他——“同学,你该交作业了”。
许清让扬了扬眉际。
将手机夹在右肩和耳侧之间,不急不慢的伸手进桌洞里摸索片刻,面不改色的抽出一崭新的浅棕色的英语本来,往她面前一搁。
米松望着桌上的东西,默然。
这不光是单词没抄,连名字的笔画都没没写。
同学,你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米松挠了挠头发,
在许清让的注视下,撕了一页便利贴下来。
攥着一支红笔,揭开笔帽,一笔一划的写下:“许清让”三个字,后边打了个括号,中间是红艳艳的字体:“没写”。
许清让:“......”
啧,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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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后只有五分钟的课间时间,米松刚抱着沉甸甸的作业本送去办公室,一脚踏出教室门,恰巧让扬棉撞了个正着。
门外,还站着一身形高挑的女生。
“扬老师。”她往后退了两步,语气温和的问好。
扬棉翻了下挂在胸前的工作牌:“先别送作业了,老师有事要宣布。”
米松缓声“哦”了句,一步一挪的回到位置上。
扬棉立在讲台边,习惯性的击掌两下把学生目光都吸引过来:“手里的活都放一放,耽误大家两分钟。”
待众人安静下来,她才朝门外招了招手:“进来吧。”
门口的女生旋身进来,迈步跨上讲台。
她施施然摘下头顶的粉色棒球帽,一头黑茶色的长发顺势散落,脸上挂起招牌式的微笑,红唇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落落大方:“大家好,我叫姜忻,”她顿了下,嗓音清越:“初次见面,请大家多多关照。”
来者是个实打实的可人儿。
长发齐肩,一张脸生得也标志。
一字眉,丹凤眼狭长且内勾外翘,鼻梁高挺,红唇齿白。
她穿了件圆领体恤,下半身搭了件堪堪盖过大腿的百皱裙,掐出匀称的细腰,双腿纤细笔直,透着点骨感。
总之,没有一处是不好看的。
一众人静了那么几秒,如梦初醒——
“什么情况,又来一个?”
“就是啊,咱们班已经超员了吧。”
“这九月的天刮的什么妖风啊,来咱们班的人一个比一个好看。”
“就这脸,这身材,这腿,苓乐班花的地位不保啊。”
米松双手捧着脸颊,蔫巴巴的打量着台上的女生。
这身高,目测得有一米七了吧,身材比例四六分,这腿得有一米长了吧。
再低头瞧瞧自己。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扬棉思忖片刻,给姜忻指了个位置:“你就坐一组第五个吧。”
是许清让旁边的空桌椅。
“老师,我不想和他坐。”
姜忻看也不看他,语气轻描淡写。
杨棉也不强迫:“那你想坐哪?”
教室里统共就两个空位置,除了许清让旁边有一个,另一个空位在米松这。
倒不是她这里没人坐,只是这座位的原主人体弱多病,一年到头都不来学校几次,所以桌椅也就一直这么空着。
姜忻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我想和女同学坐。”
扬棉想了想,并不多以刁难:“你想坐,就坐那吧。”
米松:“唔?”
她眼神茫然,后知后觉的挪了挪凳子,让出一个过道。
姜忻快步走下来,侧身进去。
她抚着裙摆坐下,挑着眼尾,
细细打量着自己旁边个头娇小的小姑娘。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米松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她端端正正的坐着,浑身带着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
长发用一根黑色皮筋束成简单的马尾,额前覆盖着一层轻薄微卷的空气刘海,一张巴掌大的脸漂亮而精致,尤其一双鹿眼,瞧人的时候也是湿漉漉的,惹人心尖一颤。
小姑娘家,不难看出是个美人儿胚子。
姜忻背脊贴着身后的墙壁,食指轻轻在桌上点了两下,率先搭话:“同桌?我们认识一下?”
米松拖长音调“啊”了声:“我叫米松,”她皱了下鼻子,想了想,又道:“是大米的米,松果的松。”
“我刚才介绍过,还记得我的名字?”
“记得的,姜忻。”
“姜糖的姜,忻艳的忻。”
她学着她的语气打趣儿。
米松颔首一二,认真说:“我记住了。”
姜忻笑了:“真乖。”
她懒洋洋的翘了个二郎腿,双腿交叠,一手搭在大腿上。
不知从哪摸出一面小镜子,拔开口红盖子,旋出一截膏体,动作熟稔的描着唇际抹了一圈。
抿了抿唇,淡红色的唇彩均匀的在双唇间晕开。
遂,把镜子和口红一一收起来。
米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做完一系列动作。
接着,姜忻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微微曲起的指关节扣了扣许清让的桌子。
“嗳?”米松都来不及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