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指尖轻轻落在面具边缘,细微的声响里透着宿命的意味。
穿过宫墙里的风,夹杂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少军师举起了手里的鞭子,“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离开或者死。”
聂青桑没有说话,只是在这质问里无声的举起了手里的剑。
这剑一举,便是再没有了所有的退路……
长鞭甩落,落地如雷,那与其说被激怒,不如说是愤恨少军师也是就像此刻一样将那个刚从战场爬回来,满目疮痍的男人,无情虐打。
一鞭又一鞭,如风刃骤剑。
一拳又一拳,似粉骨碎筋。
那伤痕累累的男人一次又一次踩倒在脚下,然后又倔强无比的站起来,手上用来缠住自己跟剑柄的手掌不停的往外渗着血,从来都稳若泰山的手指甚至已经控制不住的打颤。
“你给我让开!”
倒在地上的人,拄着手里的剑再次站了起来。
少军师怒火中烧,“我看你是存心找死!”
狠辣决绝的一掌,就连周围催动的风都带着黑云压城的紧迫。
聂青桑横剑抵挡,可惜强弩之末不敌春华之盛,他仰躺着倒了下去。
天际孤鸠哀鸣而过,被烽火狼烟浸染的天际,透着昏黄的衰败。
少军师垂眸驻足。
“无论过去多久,你还是一样不知好歹。”
他是想狠狠嘲讽对方一顿的,可是看着那从喉间不断溢出的血迹,却终究只是冷哼一声,举步踏过。
华袍衣摆被人扯住,想要进攻皇城的男人不得已停下脚步。
“放手!”
少军师扯着被人抓住的衣裳,那人染血的手指在他华贵万千的衣袍上留下清晰的血指印。
“你好歹也算赫赫有名,知道你现在这样死皮赖脸的像什么吗?”少军师音色残忍,“救像一条没用的狗一样。”
男人没有说话,他借着拽住对方衣袍的力道,想要就此站起来,可是被摧残到极致的身体才刚微微动作就重重的摔落回去。
一次不行,就挣扎着再起来第二次。
一次一次不厌其烦……
“你到底要怎么样!”
少军师揪着对方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那双透着怒火的眼睛,像是要烧着了一样,从面具后面愤恨交加的向着眼前人扑面而去。
“百里太子把你害成这个样子还,你竟然还要为他卖命!”
渗血嘶哑的喉咙,像吞了热炭,干裂沉重。
“百里、太子已经死了。”
他喉间像裹了一个破败的灯箱,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国君虽亡,但不代表、昭国无人。”
他这一战,不为百里太子,也不为他自己,他之所以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是昭国千千万万子民其中之一,他的国,他可以愤恨,但是不能就此破灭。
一人有罪,不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