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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来,打拳过后,宝玉用了一餐丰盛的早膳。
从考完乡试至今,十数天里忙忙碌碌,总算把积累的琐事处理干净。更兼命运线已经改变,心头的喜悦与轻松难以用语言描述。
随着寒意的加深,桂花越开越盛,整个荣国府徜徉在浓郁的桂花香里。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深切体会到秋意的浓重。
对于宝玉来说,秋天的代表花卉是菊花和桂花,但自从“菊花”有了别的涵义,他已经再也无法直视这种花。赏菊诗会他一概不敢参加,唯恐心头噩梦成真。
也因此,秋天能欣赏的花变成了桂花。
桂花还有另一种含义,乡试榜单称之为桂榜,而乡试中举称之为折桂。
这便不难理解宝玉的喜好了。
背着手在高大的桂花树下漫步,不时嗅上一嗅,深吸一口带着桂花香的空气,宝玉神情悠闲,心湖如镜。
“表弟,救命!”
一声焦躁的大喊打破了平静,宝玉不由抬头望向院门。
只见薛蟠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魂不守舍之下竟然被脚下的鹅卵石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宝玉不由微微皱眉,口中轻斥“急什么。”
薛蟠从地上爬起,抹了把擦破的下巴,飞跑到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惊恐道“大祸临头了,大祸临头了!”
宝玉轻轻一震,甩开对方胳膊,引着人在桂花树下的八角亭里坐下“究竟什么事,慢慢说。”又将桌子上的茶杯倒满。
许是这态度安了薛蟠的心,他端起茶杯一通牛饮,喝完擦擦嘴道“我已经是个死人!”
宝玉一愣,什么意思?
“来京城前,曾稀里糊涂的和一个姓冯的相好。偶然遇到一个男人卖女儿,见长的不错,便买了下来——就是香菱。谁知道不知怎么被姓冯的知道了,他和我置气,竟然也将人买了去。领人的时候,下人发现那厮一人两卖,收了两家银钱,争人打了起来……”
“结果姓冯的被打死了,冯家将你告上衙门?”宝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大大的震惊,原来如此!冯渊明明好男色,却偏偏要买香菱,感情是为了薛蟠。但显然,冯渊的死不简单,这是一石二鸟。
“这案子不早判了么?”大名鼎鼎的葫芦案。
“刚探来的消息,贾雨村那厮竟然判的是怨鬼索命,‘薛蟠’已经是个死人。”薛蟠气道。
“麻烦大了。”宝玉皱眉,“别说在野外被人弄死,便是在前门大街上被人弄死,也没道理可讲,因为你户籍上是个死人。”
“死人没法继承薛家家产,而表姐是女子,也没有继承权,姨夫名下所有的财产都会是族里的。”
“如此以来,不止皇商的资格会被夺走,商路也会四分五裂,就连庄子铺子也可能被不老实的管事庄头吞掉。”
“消息一旦传出去,要出大乱子!”
薛蟠越听脸色越白,哆嗦着嘴唇道“怎么办,怎么办?”
宝玉屈指快速敲着石桌“现在只有一个法子,把你二叔名下的儿子过继到姨夫名下,仍然叫薛蟠。”
“你让我将二叔当成生父?”薛蟠呐呐道,“能成吗?”
“把族里的一切,比如皇商资格、族长备选资格全都让给你二叔。当然,你还要出些银子应付族里。”
“贾雨村就放过了?”薛蟠气愤道。
“这是以后的事。先解决你的身份问题。”宝玉对他的抓不住重点颇为不满,“将来你还怕没机会。”也不知王子腾知不知道。难道说王子腾也想吞并薛家?不会这么狠吧,亲妹妹、亲外甥家啊。
回想起王子腾满是笑意的脸,让人心生亲近的表情,宝玉猛一哆嗦,尼玛以后的内阁大学士、阁老能是善良慈祥无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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