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楚观之说话,宁王已是坐不住了,他腾地一声站起来,喝道:“胡说八道,区区山匪而已,怎会是什么私兵死士,赫连侍郎,你莫要危言耸听了!”
楚观之神色淡淡地不动,微笑道:“赫连侍郎,你尽管用心审理这案子,你不识字不假,皇上他老人家可英明睿智得很哪!”
赫连海平连连点头:“对对对,皇上英明睿智,明见万里……”
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地夸了皇帝一番,赫连海平甚至将之前皇帝对北疆事务的见解都拿出来诉说了一遍,众人都听得不耐烦了,奈何这厮夸的是皇帝,再不耐烦也没人敢于打断他的话。
直到赫连海平自己都词穷了,才把话题回到审案子上来,拍了拍桌案上的供状。
“那就这样吧,我把状子交给皇上,”说到这儿,他朝着天空拱了拱手,神情恭谨道:“让皇上来明断。”
“慢着,赫连侍郎,”宁王这才反应过来,急道:“你还没审呢,这些供状都是哪里来的?”
赫连海平好脾气地笑道:“俺抓到他们的时候,骂了他们几句,他们就都招了,俺生怕记不住,正好麾下有个识字的儿郎,便让他写了下来,要么,王爷您来帮俺读一读这供状,也免得手下人写了错字什么的?”
宁王气结,这粗鄙武夫都没等带回洛京府,居然当场就把人审了,简直是在故意和他作对!
宁王气恼地坐下,也不肯去读那供状,心下念头连转,思忖着该如何摆脱这困境,可在赫连海平这粗厮的面前,无论什么办法似乎都使不出来。
而且他有预感,看这货这鲁莽的样子,怕是使出来也没用,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赫连侍郎,咱家倒识得几个字,要么,咱家冒昧,看一下这供状可行?”那原本端坐不动,如同泥塑木雕的太监忽然说话了。
赫连海平喜笑颜开。
“哎呀,我倒忘了,这儿有皇上的身边人呢!有您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说着话,他恭恭敬敬地把诉状双手递了过去。
众人一阵恶寒,这厮也太恶心了点,他对王爷和相爷都没这么恭敬过!
而且,说得好像这半天他怕过什么似的!
那太监却很是受用,接过供状,一张张地看了起来,越看下去,他的眉头蹙得越紧,看完最后一张,他神情肃穆,对着赫连海平微微点头。
“赫连侍郎,这案子太过复杂,还是交由皇上亲自判定好了。”他说,看也不看楚观之和宁王。
赫连海平点头如鸡啄米。
“好啊好啊,估计宁王世子也要来了,正好,咱们一起进宫去见皇上!”他兴奋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