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晁的话引得群臣交头接耳,陆兼皱了皱眉头刚想驳斥邱晁,陆詷却低声道:“父皇莫急,不妨派人问问那位被打的考生。”
很快,一个太监就走入考场之中:“二位考生,陛下命杂家传话。”
“公公请说。”吴珣微微颔首。
太监有些微讶,他本是有些害怕的,但是这个考生看上去文质彬彬也不像是此等凶徒,语气也变得好了一些。
“陛下想问,为何胜负已分,你还要攻击于他。”
吴珣眨了眨眼,又看下坐在地上的陈锦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让人误会了。
“这……”
“我来说吧。”陈锦逸突然开口,他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朝着台上皇上的方向跪下,朗声道,“考生陈锦逸身中剧·毒,半月以前承蒙吴兄相救苟活至今。方才内息紊乱,若没有吴兄这一掌,余毒攻心怕是已经命丧黄泉。”
吴珣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看台上的陆詷却有些凌乱,他早已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对于此事并不惊讶,但他震惊的是另一件事……
他似乎忘记教珣儿面圣之礼了。
于是在第三场中拔得头筹的吴珣就这样直愣愣地站到了结束,直到所有人跪下恭送皇上离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跟着跪下。
而陆兼在起身后冷冰冰道:“太子卧床多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朝政之事多有懈怠。”
陆詷嘴角抽了抽,但却只能低头认错:“此乃儿臣之过,还望父皇指正。”
“随朕来。”
陆詷看了一眼校场上傻不棱登的吴珣,却也只能跟着陆兼离去。
陆兼和陆詷去的是校场旁的一座宫殿,二人进了宫殿挥退了左右,宫人为他们掩上门便离去了。
门关上后,陆詷抬头看向坐在上首的陆兼,挑起了眉梢:“儿臣还想请父皇指正,儿臣是如何懈怠朝政的?”
陆兼原本还端着,陆詷这么一说倒也绷不住了,还挺委屈:“昨日的奏章就是朕批的。”
陆詷:“……”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他有什么可抱怨的?!
陆兼清了清嗓子,麟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中捧了一沓奏折:“殿下。”
陆詷揉了揉眉心,他还能怎么办?挥了挥手,同样是神出鬼没的暗一出现替陆詷接了过去。交接奏折的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发现彼此都在忍笑,默契地错开眼,随后重新隐匿于黑暗之中。
“你真的不回宫?你母后想你了。”
“母后身体可好。”
“还不错,能吃能喝。”陆兼语气挺轻快,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你母后今日想吃冰糖蹄髈,还想吃江南吃过的那种味道,朕不得不跑去御膳房监工了,所以就剩下了这些奏折。”
“父皇会做?”
“不会做,但朕会说。”陆兼边说边回味道,“朕描述了蹄髈的样子,御膳房就做出来了。”
陆詷:“……”他就不该留在这里听他这个不靠谱的父皇废话的。
“没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等等。”陆兼喊住了他,“你真不回宫?你今日大意了,你的表现已经足以让右相生起忌惮之心了。”
陆詷自然知道,他大意他确实也承认,但是看见邱晁打压珣儿,他一时之间没能忍住。
“儿臣明白,只是一时情急,没忍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比朕能忍,这个道理你比朕更明白才是。”陆兼话锋一转,“不过朕也能理解你,朕年轻时也忍不住,有人想求娶你母后,朕揍了那人,结果被你祖父罚抄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一个月。”
“父皇揍的是谁?”
陆兼言简意赅:“匈奴王子。”
陆詷:“……”听起来,父皇果然很不能忍。
“提及匈奴,儿臣刚好有事需要同父皇商讨……”
……
等考场内外的人全都散开后,皇上和太子的架辇才起驾。
“御驾回銮——闲人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