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池临睁开眼。
他在回忆里挣扎了整夜,天边泛起晨色,屋子里空无一人。呆坐了半响,他开始起身收拾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面无表情的装起来,这养心殿,他是再也住不下去了。
小果子仍跪在大门外。容池临一开门就看到他冻得通红的脸和手,身子底下化开的雪水浸湿了衣服,估计都渗透了棉衣:“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搬出去。”容池临回身关上门,拎着包裹走下台阶又驻足,淡道:“你不必跪我,我不怪你,各为其主罢了,你也只是听命行事。”
“公子……”小果子连跪带爬的起身想要追上去,冰天雪地里跪的太久双腿已经不听使唤,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
养心殿大门两把长枪挡住了容池临的去路,齐木守在外面为难的看着他:“陛下有旨,容公子不得出殿门半步。”
容池临脚步不停,目不斜视:“若是想拦我就直接杀了我。”
“那您就别怪末将硬将您请回去了。”齐木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两个人走上来就要去抓容池临,容池临冷冷的扫过二人:“我去意已决,若是齐将军执意阻拦,便将我的尸体扛回去吧。”
齐木警惕的看着他。
“应该有人告诉过你,别和疯子对赌。我不怕死,可你怕我死。”
齐木一时不知该如何好,一只修长的手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拨开了面前拦路的长枪,容池临从他们身前经过,渐渐消失在拐角的宫道上。齐木咬咬牙立刻差人去通报皇上。
容池临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宫门的侍卫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出去,他们不认得自己,没有手牌就算是当着他们的面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也无济于事。
于是他放任自己漫无目的的走下去,走到宫中最偏僻的角落,走到久无人住的一个唤做丹心宫的小宫殿里面,里面很小只有一个正宫和两个偏房,由于一直荒废着墙壁和浮绘都已褪了色变得灰白破败,对他而言到是足够了。
容池临用手抹掉桌子上厚厚的灰尘,将包裹放在上面出了门。
这地方偏僻,不用担心人多口杂,他靠在宫墙上,柳树垂下来的树枝遮住了他半个身子,不多时丹心殿的方向传来一阵声响,卫以珩已经找来了。
容池临隔着一道墙和很长的一段距离听着那边的动静,从嘈杂到沉寂。
等到时间足够久,等到他觉得卫以珩肯定已经走了,他才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往回走。
刚一推开门,肩膀立刻被人捏住了,卫以珩立在眼前:“你去哪了?”
果然还是没能躲过,容池临拨开他的手:“你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