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县丞,常大哥不过是酒醉,借着酒气,说了些胡话而已,怎么就惹来你如此一番高谈阔论?”赵云微一时也无法解释到底什么是‘甩锅’,只盯着薛县丞,眉眼之中带着几分淡然的笑意,沉声道。
“酒醉?酒醉就能如此诬陷朝廷命官吗?”
面对赵云微,薛县丞的心中怒气更深,直勾勾地盯着她,抬手指着常大哥,厉声道。
“诬陷?”
不等薛县丞接着说,也不等常大哥回话,赵云微已经冷眼瞥了薛县丞一眼,目光之中越发阴沉,“薛县丞不妨说说,常大哥今日所言,究竟何处是诬陷?”
薛县丞闻言,唇瓣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颤抖。
“所谓诬陷,乃是并无此事,刻意以不存在的虚妄之事,假货某人,意在破坏此人的公众形象,或是令此人名誉受损。此为诬陷。可方才常大哥所说之事,皆有事实依据,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推断,着实算不得是‘诬陷’。”
赵云微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了指常大哥。
常大哥听到赵云微的话,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下巴,脸上多出了几分骄傲之色,哼了一声,盯着薛县丞。
赵云微一双漆黑的瞳孔,镇定自若,望向薛县丞之时,眉眼轻轻地弯在一起,虽然看似在笑,可是眼中没有半分笑意,反而愈发让薛县丞心中难安。
“你……你们胡说……”
薛县丞不安地向后倒退两步,唇角打着颤抖,微微垂着眼皮,眼珠来回转动一圈,思量着对策。
“薛筱筱被崔淼退婚,乃是城中不少人都亲眼目睹的。也是崔淼自己放出消息,只说是你薛县丞答应他的事情,一件都未曾做到,他恼怒之下,才退了这桩婚事。我就纳闷了,你身为一介县丞,这崔家可是本地富户,莫说是在你面前,就算是在知府面前,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怎么就要你来替他做事?也不知,薛县丞到底答应了他什么事情,竟然能惹得崔淼用一桩婚事作为交换。”
常大哥的酒劲也散去了一多半,凝视着薛县丞,冷哼两声,沉声道。
薛县丞闻言,心中发紧,眼看着四下里所有的人都收拢目光,望向自己,他更是后退两步,一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垂着眼皮,不敢言语。
直到此时,周县令才慢慢站起身。
他可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亲耳听到薛县丞承认他与崔淼乃是串通好的人。
此时看到周县令站起身,薛县丞的心中骤然不安。
周县令直视着薛县丞,也不开口,只是慢慢地走到薛县丞面前。
众人都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
周县令慢慢抬起手,手指才刚刚触碰到薛县丞的肩膀,便见薛县丞像是触电一般地向后闪躲两下。
周县令也不焦灼,只打量了薛县丞两下,唇角轻扬,“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吧。”
众人谁也未曾想到,周县令对于薛县丞竟然会宽容至此。
便是众人都能瞧得出来,这薛县丞与崔淼之间,定然有什么不可见人之事,说不定,还事关周县令。
可周县令对他,却着实重情重义,竟然丝毫不追究往日之事。
“从今日起,只愿薛县丞能改过自新。日后,在这衙门之中,你还是我的左膀右臂。你我兄弟二人,依旧要安心为城中百姓谋得福祉,也好让你我守护的一方百姓过上安稳日子。不知薛县丞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