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疼痛又一次席卷了他的身体,他的每个毛孔都像针扎了一般,疲惫感扑面而来,这对暗卫来说是大忌,作为暗卫,时刻警惕才是重中之重,不能疲惫,不能痛,不能有任何感觉。
但谢朝控制不住自己,只能昏昏沉沉的睡去。同时他的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但这些画面都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场景。
是一个女子,在襁褓时期的她,在孩童时期的她和刚刚及第时的她。但始终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着一个个她的背影,他想触碰她,但她的影子直接从他身体里穿过。
直到他看到一个男人登基为帝,那女人穿着一身淡粉色衣裙坐在轿子里,从小门抬入了别殿,年长的女人处处看她不顺眼,日日都在挑她的错处,她忍不住在房间里摸眼泪,男人也从开始的欣喜到后来的日日敷衍她,最后也厌弃了她,她被困在了那别殿里,无人问津。
画面又一转,他竟看到了自己,监斩宋氏一族,宋家为人光明磊落,怎么会谋反?他三番两次的向皇上求情希望重审案情,看在宋家劳苦功高的份上放宋家一条生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次一次君王的暴怒和不耐烦。
最后他主动接下了监斩宋家的差事,有他看押着宋将军,也能让他黄泉路上少受些苦。
他突然又看见了在病床上她,她瘦的只剩下骨头,安安静静的躺在玉芙殿的榻上,她睁开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是殿下吗?”她笑了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殿下了,你带我去找殿下好不好”她在和他说话。
猛然间,他看见了她的脸,是和小姐一模一样的脸,虽然比小姐年老一些,但那就是小姐,他不会认错。
可小姐今年也才不过十岁,从小被赵家视若珍宝养大的娇娇女,怎么可能变成这般模样。那皇上是谁自己为何要听命于他,他明明从未见过他,为什么要将宋家灭门......
在后来那个女人死在了那天雨夜里,刺骨的寒风把她冻的硬邦邦的,她被扔进了山野间……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让他摸不着头绪。他被困在了自己梦境里,突然,冰凉的利器在他的身上划过,闷哼一声,意识彻底昏了过去。
玉大夫满意的点点头,捡起银针麻利的刺入穴道,看向脸色泛白的宋南舒,不忍道:“小姐是别看了,有我这这里,他不会出事的”
她自然是信任玉大夫的,玉大夫是宋家自己培养的府医,从小到大,自己每一次生病都是他为自己开药将她医治好,后来也是他背着白行简给自己诊脉,才知道自己那三年喝的都是凉药并不是补药,身子也伤了根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想到这她突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和他没有孩子,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是啊,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孩子不该存在世间,白行简他也不配有孩子。
玉太医伸手解开谢朝的衣衫,目光扫过他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惨不忍睹,新伤加旧伤,也是亏这小子能忍的。
摸着胡子道:“小姐这次说什么你都得出去,男女有别,你在这儿我实在不好给他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