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有些不听使唤,从白卉她们学校回来,夏忱立在公寓门口停滞了许久,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怎样笑着和姜黎说话,他想姜黎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他就先不知道吧。
半晌,夏忱终于推开门,慢慢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走至沙发边,夏忱才看到沙发上的人微微侧头睡着。
那双清冷的眼睛合上了,睫毛垂下淡淡的阴影,眉间带着几缕倦意,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夏忱心口处撕裂般的疼,伸手抚了抚对方苍白瘦削的脸颊。
夏忱沉默着翻过她的手背,小心翼翼
的,一点点解开表扣,摘下,常年不见光的一环皮肤白得病态,翻掌向上,露出腕间的疤痕。
那蜿蜒的伤疤弥漫在手腕上,新肉泛着令人胆颤的红,已经愈合许久,却还是可以想象刚割开的时候是怎样一副触目惊心的场景。
良久他重新将手表给姜黎戴上,将她的手轻轻的放了回去,在沙发边上坐了下来。
姜黎很快醒了,看见坐在身旁的夏忱有点惊讶,“你回来啦!我刚刚说看会儿书的,结果睡着了。”
见他不说话姜黎继续道:“你吃晚饭了没,我做了松鼠鱼哦,不过可能已经冷了,你等一下我热一热,我今天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夏忱嘴角的笑有些维持不住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下来,伸手抱住姜黎,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里带着股浓浓的疲惫:“姜小黎,我想你了。”
姜黎被夏忱搂得紧紧的,整个人都被圈在对方怀里。夏忱还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脸部不断磨蹭着她的皮肤,呼吸间灼热的气息烫得她浑身起了一阵麻痒。
听到他声音里的疲惫,姜黎猜想他今天是不是太忙了,遇到什么事了。
姜黎有些担心的问他:“怎么啦?我不是在这吗?”
夏忱闭着眼睛摇着头,生生将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他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差一点就永远失去她了啊。
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姜黎。
好半晌,他才伸手,拇指一下一下地抚着姜黎的脸颊,借着这个动作压下内心悲伤的情绪,尽量温和着道:“不是做了松鼠鱼吗,我要吃。”
姜黎盯着他没动,总觉得夏忱今天怪怪的,又上下打量的看了他几眼。
猛地看见他手上好几处被烫得发红,“手怎么啦?”姜黎问他。
夏忱愣了一下,想把手收回去,被姜黎死死的拉住了。
姜黎没再说话,转身去房间里拿了药箱出来,从药箱里拿出了药膏和棉签,走到了夏忱面前,小心的给他上药。
上完药姜黎什么都没说,直接进了厨房
夏忱等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才有些颓然的坐下,因为自己的一点小伤,姜黎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她手上那道难以愈合的伤疤呢,哪里有什么云淡风轻,有什么释然豁达,不过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选择逃避,他知道姜黎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去,没有真正的好起来,可是他要怎么做呢?
夏忱正想着姜黎已经端了菜出来了,夏忱敛了情绪笑着坐下。
这次姜黎做的松鼠鱼卖相很好,几乎是和餐馆里的一模一样了,夏忱抱着诧异夹了一筷子。
味道好正!
夏忱惊喜地看向姜黎,“这次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姜黎眼里透着股微不可察的得意,嘴角一弯,问道,“真的好吃吗?。”
夏忱心头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端着碗,“这鱼做得真好,酸甜刚好,皮也炸得很酥,里面的肉却很嫩。”
他这副美食评论员的样子让姜黎忍俊不禁,“好了,好好吃完。”
不用他说,夏忱自然也是会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堆鱼刺的。
姜黎还是没怎么搭理他,准备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