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要求太高,总是主动背负他这个年纪不需要去背负的重量。虽然他年纪不大,但已经活成了中年人的模样。
柳世聪强行推动的公司巨大变革,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带给他了不小的压力,也耗尽了他的精力和时间。
虽然刚刚经过一个周末,但丁蕊却只从柳世聪的脸上看到憔悴。
“怎么样?休息得还好吗?”柳世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尽量不把真实情绪表露出来。
他对于满手的事感到疲惫,他对于公司那些保守派的抵触情绪感到厌烦,他对于看得到但抓不到的未来感到不安。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清楚,四个圈现在正处于最艰难的阶段,也是最动荡的阶段。
过去了,就是浴火重生;过不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说,即使是他的公司,从出现衰败的迹象到彻底崩盘,也撑不过180天。
与那个庞然大物相比,四个圈只能算是襁褓中的孩子,如果真出现了重大变故,可能连一个月都撑不过去。
所以,柳世聪现在不怕有问题,有问题就去想办法解决,让问题不是问题。
他最怕的,是看不到任何问题,那将是最大的问题。
丁蕊注意到眼前这位年轻的总裁已经有了很多白头发,不免有些心疼:“总裁,如果你感到累了,不妨也歇一歇吧。我觉得,效果挺好的。”
柳世聪摆了摆手:“暂时还不行,等这段时间过去了,一切重新步入正轨了,我会抽出时间进行自我调整的。”
丁蕊道:“总裁,我仔细想了一下,我觉得邵总之前对新员工培训的一些想法,并不能算错,对我还是有一些启发作用的。”
柳世聪有些没控制住,没好气地将内心想法脱口说出:“他能有什么想法?他只希望公司还和以前一样,不希望有任何变革。可是,不伤筋动骨,咱们就永远是以前那个样子。而在这个行业,不进则退,进则猛冲,退则溃散。我们,是别无选择的。”
丁蕊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一开始只想着效仿,没有充分考虑到咱们公司的现状,我承认责任在我,这才导致新员工的素质和能力没有达到预期。我仔细想了下,我们可以在继续推进商学院现有模式的前提下,尽可能将公司的光荣传统保存下来。不说以后永远都这样,但至少可以有一个过渡期。”
柳世聪听出丁蕊已经有了一些新的想法,顿时来了兴趣,他坐直身体,双臂叠在桌上,眼睛盯着丁蕊:“你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丁蕊道:“总裁,我不确定我想得是对还是错,需要您指正。我觉得吧,之前商学院和用人部门有些割裂,用人部门只派老员工来授课,并且很不稳定,而对新员工的所有评价和评分,全部由商学院自己完成。这感觉就像是大学和招聘企业的关系,学校方对学生的评价,往往与招聘企业的评价有偏差,并且偏差不小,这就带来了很多矛盾。”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我觉得,新人培训不能只是商学院一个部门的事,并且不仅仅只有新人需要培训,很多老员工也应该保持学习精神和态度,持续获得提升。如果可以,我希望对全公司的人都加设‘学分’,并成为员工年底评级的一项参考指标。自己参加培训可以获得学分,授课可以获得学分,考到任何证书可以获得学分……总之,只要是跟个人能力提升相关,以及对他人提升起到帮助作用的,都可以获得学分……”
丁蕊边说边观察着柳世聪的表情,见对方只微微蹙眉似在思考,并没有多抵触和反感,这才继续道:“除此之外,在老员工授课之后,对新员工在课堂上的表现,以及课后的学习成果反馈,给每个人一个评分。所有的评分综合在一起,作为新员工在商学院毕业后的最终成绩。这个成绩除了总分,还会按照部门不同再划分出细分项。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商学院做出任何主观评价,每个学员综合表现是否优秀,对各个部门有多大的匹配度,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