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婉浅浅一笑,“前些日子这事儿闹得挺大的。”
“倒是让太子妃见笑了。”
“那周家公子也确实不是个东西,郡主教训的好,可给百姓们出了一口恶气。”
“那我岂不是无形中匡扶了正义?”
两人相视一笑,最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大半天,也没说到此行的重点,倒是有点像闺中密友闲话家常的意思。
芷卉去泡了茶水,为两人斟好便又关好门退了出去,陆临鸢浅饮了一口,觉得唇齿留香,果真山中的清泉要比城中井水甘甜可口得多。
陆临鸢放下茶杯,看着杨玉婉东拉西扯的说不到重点,便主动提起:“太子可还好?”
杨玉婉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不知道该不该在陆临鸢面前提起青熔,见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仇恨,言谈间也不像之前喊打喊杀的暴戾模样,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我其实很早之前就想来见你,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但是如果可以,就算姐姐求你,你能原谅太子吗?”
“太子妃何出此言?”
杨玉婉神色凝重,眸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太子他从那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每日待在房中闭门不出,不上朝,也不理政务,全然没有了曾经意气风发的壮志凌云,我实在不忍心见他一日一日的消沉下去,他将定王的……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妄想用折磨自己的方法来减轻负罪感,就连双腿的治疗也不愿意做……”
杨玉婉将脸埋进掌中,只传出一阵一阵抽泣的声音,后面的话却已经说不下去了。
陆临鸢听得明白,陆寒江可谓是青熔的授业恩师,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可却为了救他,搭上了定王府的未来和三万浴血将士,自己又在被俘后被折磨成了残废,一代定国战神用命换回了一个双腿残疾的太子。
他并不仅仅是对定王府感到愧疚,更痛恨自己的无能。
陆临鸢看着手中的土窑烧制的粗劣茶杯,热气腾腾的水雾撩拨着她的思绪,让她不由觉得,青云家的孩子,果真都和他很像,心怀大义却又太过于脆弱善良,若但凡能继承半点她的心狠手辣,这一统天下的大业何愁不成?
陆临鸢打开书案边摆放的笔墨纸砚,铺下一张抄写经书的糙纸,挥笔泼墨扬扬洒洒写下几句话,也不管墨水干否,直接递给了杨玉婉。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若他心中还有家国天下,自然明白该如何做,若是他选择继续沉沦逃避,就派人来告诉我,本郡主愿意送他一程,全了他这份想要赎罪的大义。”
杨玉婉心头一跳,陆临鸢的话太过大逆不道,但她却没觉得陆临鸢在开玩笑,不安的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震惊得无以复加。
“僵卧孤村不自哀,
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
铁马冰河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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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自己写两句,奈何文化有限,只有借陆游大大的爱国诗一首(﹡?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