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苏榛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严柴主只是用手指上下轻轻探了一次,便觉察了那细微的不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魏安阳淡然点头,接着问:“那能查出来,是什么毒吗?”
严柴主惨然一笑,瘪气的咧着嘴:“你可真是会说笑啊,我怎么就这么爱上你这个激将法的当呢!好歹我也是个玩毒的,怎能查不出来?”
“大约需要多长时间?”魏安阳有些心急接着问,缓缓又说:“我是怕苏榛榛着急,毕竟临出来前她那么答应过某人。”
严柴主将头一歪,隔着半米,细细观察着苏榛榛:“是嘛?”
“半盏茶的时间足矣。”
魏安阳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苏榛榛,确认她在认真听他们的对话后,点了点头说:“那就半盏茶,我派人取些工具来。”
“不必,这种小儿科的毒要什么工具。”严柴主急声喝止,伸手将那戏子的尸体扶起来。抓起向上一扔,再轻轻一推,尸体便在空中翻了个上下又重新落在那床板一样的上面。
过了许久之后,那戏子背后的针孔周围已经发黑。严柴主一脸嫌弃的看着那里,一边用食指轻轻按压。
血污从针孔处缓缓流出,严柴主眼疾手快的抬起手来,躲过了冒出的血水,没有脏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他走到床板对面,又从那一侧开始一路伸出食指探着肌理。肌理的每一丝变化,都如探囊取物一般,被他食指的触觉感触到。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各种毒应该出现的肌理效果,然后半盏茶的时间刚到,他得出了最终的结果。
“这毒来自戎狄,不过这里不应该有的。我以为我会判断失误,但不应该,肌理和症状都一模一样,应当就是那戎狄王室专用的阿婆罗毒。”
“阿婆罗毒?”苏榛榛有些惊讶,这是小时候在三山浦听过的。侯景迁说过,阿婆罗毒应该是东瀛人独有的阿婆罗门花榨取汁液提炼出来的,为何医魔严柴主说是戎狄王室专用?
难道是同音不同字,但愿吧。
魏安阳看出苏榛榛的疑虑,专门问上一嘴:“苏榛榛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或者你见过这种毒?”
苏榛榛眼睛眨呀眨,苦笑说道:“小时候听我们那的一位裨将说过,这是东瀛人独有的阿婆罗门草榨取汁液提炼的毒药,但是医魔前辈不是说是戎狄王室专用吗?”
严柴主两眼神情瞬间变得冷峻,他两步走到苏榛榛面前,紧紧盯着他:“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了。”苏榛榛支支吾吾答出两个字。
“你说的也对,戎狄王室的那毒就是从东瀛人那学来的。不过,幽州地处内陆,除了和戎狄接壤,离东瀛可谓是一东一西远得要命,所以也只能是……”严柴主看似随意,心情却不断的波动着。嘴里虽无奈的应答,心里却暗自盘算着。
魏安阳看着他的表情,知道那位老前辈心里一定想了些什么。他走上前去,冷冷言道:“既然毒验出来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我们自己动手了,辛苦前辈了。”
说罢,右胳膊伸直朝向暗室的那道暗门。严柴主摇摇头,微笑表示不客气,平静的离开了暗室。
苏榛榛静静地站着,目光透过暗门,落在远远离去的医魔前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