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芸芳挣扎着,想把双手从七姑婆掌心里挣脱出来,但七姑婆鸡爪一样的双手牢牢地拽住她,掐住她虎口穴。许芸芳指尖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我是小芳。”许芸芳坚持道,“七姑婆,我是来请教你的,我大伯要过继老三,二叔要过继老四,我要怎样才能保护我的弟弟们?”
“说,你为什么要来问我?!”
是啊,为什么要来问七姑婆呢?
“因为我回家就听弟弟们说过了,你说过我不会死......许家山不相信我死了的只有你。”
“只有我知道你想死,也只有我相信你不会死。”七姑婆喃喃自语,突然松开许芸芳双手。
许芸芳揉着被七姑婆掐疼的双手,苦着脸:“七姑婆,你好大劲啊!”
七姑婆皱着一张老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地问:“你为什么不愿意让老三老四过继?这对你们上面的三姐弟不是有好处吗?”
“老三老四不愿意,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没长大成人,我绝不会让他们寄人篱下,哪怕许家只剩最后一片瓦,我也要保住他们!”
七姑婆沉默了片刻,“你过来点......”
许芸芳有点心虚,瞧瞧四周,还是勉强上前两步。
七姑婆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嘴里哈出一股浓浓的酸菜气息:“......他们信不信,也就靠你了。你们这个家还能不能保住,也是你的命。”
许芸芳豁然开朗,她怎么没想到这些法儿?面呈喜色,她退后两步跪下:“多谢七姑婆指点。有朝一天,许芸芳定会报答今日指教之恩。”
等许家五姐弟走远,七姑婆掐着掌心里的半片指甲,喃喃自语:“指教......她说的是指教。小芳从来不说指教。她到底是不是小芳?”
“先回家再去找二叔和大伯。”从田塍子走过,许芸芳信心百倍,“大家记住,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老三老四,什么钱和祖房都不重要,如果万不得已,就放弃我们的祖屋。明白吗?”
四个大男孩同时点头。
当二叔看见五个侄儿、侄女同时跪在门前时,老脸浮起虚伪笑容:“起来起来,小芳,你们老汉儿的事都处理好了?”
“小芳和弟弟们前来多谢二叔二娘的照顾,也顺便把老四送过来。”许芸芳满脸是凄楚的笑容。
听说是把老四送过来,二叔立马神情变得轻松起来。
“这不隔壁吗也不用送。老四跟了我们,还不是可以天天和他的哥哥弟弟们玩——起来起来,快,都起来。”
二叔把五姐弟迎进门,又唤来自家的儿女和老婆,一家子高高兴兴地,都当老四从此要过门来生活了——最重要的,他们得到了老四住的那间祖屋。
“二叔二娘,有些事我得给两位长辈汇报汇报。这上半天和四个弟弟把家里的财产大约算了算,各种大小东西折了折,然后给四个弟弟分了家——”
“你们分了家?”二叔有些不悦,“这分家大事也当由长辈作主啊。”
“原本是该请大伯和二叔主持分家,不过考虑到大家都很忙,我们就大约分了分,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了,大家都眼见为实。这有契约文书,二叔二娘看看我们分得是否公平。我们给老三和老四都各分了一间屋子,老四的屋子呢就是挨着二叔这边的一间了——”
许耀祖恭敬地递上分家文书。
“分就分呗,反正你们那个家既没粮食也没钱,也就几间破房子了。”二叔接了分家文书,随手放在旁边桌子上,与二娘对对眼神,两人心中大喜,再也不计较分家没请长辈的事。他们笑得眼角都弯成了下旬月,眼底生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