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到了,抢到,要不是你七哥我手脚麻利,连这副竹筷恐怕都抢不到手了,这帮疯娘们,这酒壶,酒碗……有甚好争抢的,妹子你别气恼,回头七哥去把李瑁用过的东西统统给你偷来……”
“哼,奴家才不信,刚刚是谁吹牛皮大包大揽的说殿下为以奴家为题作诗,结果还不是让那月色狐狸媚子占了先机,好不要脸!竟在台上乘殿下醉酒之计便说是为她而作,就她那细腰小腿的也能与天宫里的仙子相比吗?七哥哥你改日务必问明殿下这清平乐到底是为何人所作的……”
“好,好,七哥一定去问,那现在咱可以先回府了吧,要是阿爷发现俺偷偷带你来秀春坊,怕不是非打断哥哥的腿脚不可!”
葛老七好不容易哄着葛云娘走出秀春坊,但没想到这一出大门就又迎面碰见了催九哥。
“老七,大事不妙了!”“何事?让九哥如此惊慌!”“刚刚俺带
着娘子正要坐上马车离去时,发现御史台的中丞章林儿和商天礼在墙角密谋弹劾狗皮瑁!说他什么有失王子体统,丢了天家的脸面……”
“他俩鸟人敢如此放肆吗?这眼看明日就是上元节了,他们分明是想让殿下不好过啊,得!九哥咱们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俩卑鄙货色给收拾妥帖了,也算是对的起殿下他今天请的这顿酒了。”
“老七你这话说的是相当深得哥哥心思,三弟他还在墙角按着俩憨货呢?不过一会你出手可得轻些,只要让那俩货在床上躺个三五十日便成,万万不能闹出人命来。”
催九哥,和葛老七二人说完这几句后便鬼鬼祟祟的溜进墙角,与此同时张说和张九龄乘坐的车驾却也是好巧不巧在此路过。
“张相,他们……他们居然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此事……”“九龄,闲事莫理,你难道忘记三年前和姚相公的过节了,你知道这几人中的家世底细吗?况且章林儿,商天礼俩人罪有应得罢了,成天不思政务,却一心只想着靠抓人小辨往上攀爬,那么挨打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可身为皇子,出入歌坊舞场,本就有失圣人脸面!御史台掌纠察,弹劾不法本就是应尽之则……”“九零龄啊,这圣人丢不丢脸面,得看你如何说法,若是不说,或者无人提起,那圣人的体面就依然丝毫不损,我等做臣子的可不能光想自己心安理得也要……你还是多想想如何说服寿王殿下相助你开发岭南一事吧,老夫一再向圣人举荐与你,可是圣人那却久久未能答复……这个中缘由你难道就不曾往自身上找找吗?”
“下官……下官,明白了,多谢张相提点,但……下官始终无法认同寿王殿下今日的行为举止,即使他诗才斐然,空前绝后……”
“呵呵……好笑!你以为殿下他会在意你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的看法吗?等你哪日做到了宰辅再去规劝殿下他也不迟!一个人的品行如何?岂能以微小行径观之,论之……”
“张相你这话又是何意?古人云:窥一斑而知全貌,若自身言行都不能约束,那又何谈治国平天下!”
“哈哈……天下何其广也,你张九龄顾的过来吗?山东大灾,你能谈笑间拿出百万贯银钱求助否,长安城内数万老软妇孺的衣食你又可弹指间安顿他们否……只要人间行大仁大爱,那小生活里率真随性些又何妨呢?”
“福利坊内的百姓难道也是寿王殿下……下官懂了……懂了……”马车越行越远,可是张九龄的目光却始终在小巷子内停留,此刻他望着那俩位御史挨揍似乎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