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一个没有任何文化背景,没有收藏价值,并且奇丑无比的面具,于利益上来说,它连一张红票都不值。
张道兴却要出五千块钱,收。
见我不说话。
张道兴又咬了咬牙,说道,“六千,不能再多了。”
闻言,我摇了下头,拿过他手里的面具,起身,淡声道,“恐怕要让张先生失望了,那位鬼面先生,也是在下一直崇敬的风水师,所以,这个面具,我想自己留着。”
张道兴一愣,跟着我站了起来,急道,“八千,我出八千!一……一万也行。”
听到这里,老瞎子忽然朝我挤了挤眼,看那意思,他是觉得这价格可以了。
但我说不卖,就是不卖。
从张道兴的铺子里出来,老瞎子跟在我后面,急吼吼的问我,“那一万块钱呢!咱真不卖?”
“不是咱,是我不卖,你要是觉得亏,我可以给你五千,这个面具,我要留着。”我站住脚步,回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瞎子一怔,忽然凑过来,郁闷道,“我又不差你那点儿钱!我就是说,这东西留着也没用,你为啥不卖?难得有个冤大头愿意买。”
“因为我是更大的冤大头。”我淡声答了句。
老瞎子一脸懵逼。
这个鬼面具上,虽然没有我爷爷的灵气,但那纸人千方百计也想看上一眼,很可能是因为这面具是我爷爷的东西。
若真是如此,那我爷爷就是张道兴说的鬼面先生。
虽然爷爷年轻时的事,我也听过不少,但都是些爷爷经历的奇闻内容,给我举例用的,而和爷爷自己有关的事,他很少说。
如果爷爷真的是鬼面先生,那这个面具,就见证了爷爷定居平江之前,那几年的经历,见证了爷爷避世之前,心境上的变化。
对我来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对爷爷来说,想必也是一样的。
我将鬼面具装到背包里,往每日摆摊的大树下走着,就见聚德斋门口,刘晓芸抹着眼泪跑出来,朝街口去了。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老大的青花瓷砸在门口的台阶上,摔了个粉碎,铺子里传出了姜凯暴怒的低吼,“都他妈给我滚!”
他话音未落,几个伙计,逃命似的出了店门,拿起扫把,灰溜溜的打扫着地上的碎瓷片,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我走过去,朝那铺子里看了眼,那张山河美人榻还摆在店里。
看样子,纵使是这等宝物,只因用起来不易,也还是无人敢轻易入手。
姜凯原本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见我往店里看,忽然呵斥道,“看什么看!这种灵台至宝,是你这种穷鬼能看的吗?”
我略微一怔,姜凯又看向那几个扫地的,怒道,“都他妈给我看紧点儿!再敢放人进来,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怒斥完,姜凯就动作粗暴的把玻璃门关上了。
我蹙眉,问那几个伙计,“他这个样子,多久了?”
“就…昨晚半夜,老板突然来店里,说那张美人榻不卖了,这一大早,他自己拿着抹布,都前前后后擦了一早上了,刚才刘小姐过来,就摸了那美人榻一下,差点儿被老板给掐死。”小伙计颤声说着,继续扫地,也不敢抬头看我。
看样子是怕姜凯看到他在跟我说话。
旁边一个年长些的伙计,又小声问我,“秦先生,你说我们老板是不是中邪了?他以前脾气再大,也没这样过。”
闻言,我没作声,又朝店里看了看,姜凯果真在拿着个抹布,一脸专注的擦拭那张美人榻。
犹豫片刻,我推门进了铺子。
那个小伙计见我开门,还想出言阻拦,却被那个年长一些的伙计给拦住了。
铺子里,姜凯听到开门声,立时就停下擦拭的动作,凶神恶煞的看了过来。
我没搭理他,走到柜台旁,将帆布兜子放下,取出一张裁好的黄表纸,又取了朱砂,用手指沾着,于指尖凝气,在那黄表纸上绘了道小小的凝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