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再三纠结,他将白稚囡安置在那个没人的角落。
他内心暗想,如果程渊不跟她坐,那他再把白稚囡调走呗,再说程渊都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了,也不能站着茅坑不拉屎吧,多照顾照顾同学也是好的。
白稚囡点点头,她抱着书往那个方向走去。
空位在班上的倒数第四排,正好挨着窗户,窗户外是灰蒙蒙的一片,伴着夜光仔细看的话还能看清下面的橡胶操场。
她越走到最后,路就越难走。
这里很乱,就连过道上堆的也都是书,后几排的课桌上几乎什么都没有,他们趴在桌子上睡着大觉,玩手机的玩手机,化妆的化妆…
白稚囡越往后走,那些注视她的眼神就越多,也越尖锐。
她走到指定位置,看了眼桌面上一正一反摆放整齐的教科书,内心浮现惊讶。
原来这个班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是那样的,而桌子上这样摆放的方式,让白稚囡不禁想起了谁。
白稚囡刚坐下把书放好,她前面后面右面的男生全转过头看她。
“小同学,你叫什么?”一男生问,他头发有些长,黑色发里挑染了几缕亮眼的黄。
陈如意没给他们介绍这个看起来乖得不行的女同学。
白稚囡刚想回答,班门被人打开,吸引了全班的注意。
站在班门口的少年穿着白色外套,黑色运动短裤,夜风灌了他个满怀,黑短发随风而扬。
少年高且精瘦,他浓密的眉间刻着冷冽的狠,墨一般的眸深不见底,纤长的脖颈间还有一道结疤的伤,他喉结微微滚动,好看极了。
程渊身上散发着逼人的气息,不禁让人心生紧张,他一过来,本喧嚷的班里顿时安静。
这比校长来了还管用。
程渊松松垮垮的站着,目光恹恹,他声音很好听,带着不同于他这个年纪的沉,漫不经心道:“报告。”
陈如意挥挥手让他赶紧进班,可转念一想,他的位置多了个白稚囡。
正当陈如意想着要不要把白稚囡调走时,那个抬脚走进班的少年已经走到他的位置。
白稚囡在看到他后,呼吸一窒,一双潋滟的眸浮现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怎么是他啊…
程渊离她越来越近,他毫无波澜的眸在瞥了她一眼后,便不再看她。
众所周知,程渊最讨厌跟别人坐在一起,班里的学生怀揣着各种程渊怎么把白稚囡赶走的可能看戏,就连陈如意都紧张兮兮的看着,课都不讲了。
程渊走到座位时,也是班里同学最激动紧张的时候,只见他将口袋里的打火机和烟扔在桌子上,低眸看了眼安静坐在他眼前的女孩,他扯了扯嘴角,声音淡淡:“让让,我过去。”
白稚囡有些呆滞的眸闪过明亮,她乖乖起身,让面前这个少年进去。
随着班里学生的一声倒吸,她又坐回座位。
她全然没想过再跟程渊见面,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了。
毕竟当年她那么混蛋、那么残忍的…甩了他。
她庆幸剩下的时间程渊没跟她说话,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白稚囡独自回到宿舍,整间宿舍里只有她和另一个女生,她认识她,她叫谢茜儿,坐白稚囡的前面,是个自来熟。
谢茜儿是十二班名副其实的学霸,班上的那些男同学都叫她茜姐儿。
就连程渊也是。
坐在座位上的程渊模样懒洋洋的,他长腿随意的伸在前面男生的凳子下,背靠在后面的桌子,他长臂伸直,一双好看的手翻着书。
白稚囡躺在已经铺好的床上,她脑海里全是程渊的样子。
原本关于他的记忆已经在她的脑海淡化,可再次见他,白稚囡平静似水的内心泛起了涟漪。
“哎,小白你睡了吗?”刚复习完的谢茜儿随手把书扔在床上,她伸了个懒腰,余光看到对着墙侧卧的白稚囡。
床上的少女微动,她转过身,清秀的小脸泛红,“没有。”
谢茜儿熟练的爬到她的床沿,她脸上还有洁面乳的清香,她看着乖顺的白稚囡,问:“你跟程渊认识?”
白稚囡一愣,“…算认识吧。”
谢茜儿“哦”了声,怪不得程渊会同意让她跟他坐。
她想起前几年程渊脖子上戴的项链,吊坠好像是一个名字,因为是繁体字,谢茜儿只认识一个“白”字。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程渊就不戴了。
宿舍楼到了规定时间就熄灯,黑暗中,白稚囡听着谢茜儿衣服摩挲的细碎声音,她清亮的眸子无力的垂着。
他们何止是“认识”这样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