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不是很大,一进去就是一面镜子,地上铺着一张白色毛绒地毯。
“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去给你准备?”谢茜儿问。
白稚囡全然没想到谢茜儿会带她来练舞蹈的地方,她抿抿唇,眼里闪过暗芒,“我手机在抽屉里,你帮我拿过来吧。”
谢茜儿走后,安静的练习室只有她一个人。
白稚囡瞬间感觉到无力,她靠椅在墙壁,透过不远的镜子看着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自己。
练习室柔和的暖光打在白稚囡身上,额间几缕碎发跳出阴影,她清亮的眸微闭,浓密的睫羽颤动。
白稚囡幼小时就学了跳舞,她学了近十二年,后来因为那件事,白稚囡再也没跳过。
她每每想起那女孩柔软的小脸对着她笑,白稚囡就会坠入一个又一个深渊,她从未向往过光明,也讨厌了这个世界很多年,它无时不刻的折磨她。
白稚囡在自愧中迷失方向,她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
……
练习室门外传来一阵嘈杂,随后门被打开。
白稚囡瞬间睁开眼,她转过身,看到一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少女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几个形形色色的男生,其中一个是白承君。
他挺意外在这里看见白稚囡,笑了笑:“好巧,又见面了。”
没等白稚囡开口,那个穿着华丽芭蕾舞裙的少女环着胸,上下打量白稚囡两眼,她摆出一副傲气,“你和我哥认识?”
白稚囡垂眸,“见过。”
她话一落,白承君有些愣,见过?她是这样解释的?
白言岐听后,从鼻子里哼了一下,“我不管你们是见过还是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进来这里。”
“凭毛啊?”白稚囡看她,目光冷冽。
白言岐笑了,一副大小姐样子,让白稚囡看了很不爽,“凭什么?就凭我是白言岐,就凭我是白承君的妹妹,程渊的女朋友!”
白稚囡听完,眼角跳了跳,前两句她还可以接受,可…程渊的女朋友?
白稚囡咬了咬下唇,掩饰着她要笑的嘴角,这女的有妄想症吗。
“这是我们班长单独给我申请的,你这硬抢不太好吧。”白稚囡歪头看她。
“硬抢?呵。”白言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讥讽的扫了白稚囡一眼,“我白言岐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是吗?”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夹杂了不敢让人忤逆的狠。
随后,从练习室门前走进一个男人,他一手拿着杯香甜的红枣牛奶,另一只手捏着黑色的手机垂在身侧。
程渊安静时眉眼清冽,如雕刻般精致的轮廓有些深沉,安静的程渊不如他发起狠来时阴鸷,暴戾的神情犹如一头潜伏已久的雄狮。
可现在的他,偏偏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浓密的眉微微扬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慵懒的低着,有种说不出的矜贵。
程渊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收敛了自己的焰气,特别是白承君,他别过头,眸底闪过惊慌。
“程哥哥,你怎么来了?”白言岐在看到程渊后就小跑到他身边,一副羞怯的样子。
可谁知程渊压根不看她,他长腿一迈,往站在一边的白稚囡走去,他修长的手一递,“手机。”
她接过:“谢谢。”
“被欺负了?”程渊轻声说着,他抬手为她整了整额间的发,模样极为亲昵。
女孩眼里闪过不适,她知道程渊在罩着她,可…对面是她必须要熟络的白家子女。
白稚囡咬咬牙,轻轻拂下程渊的手,她想尽量不让程渊发火,又能在白家这两人面前夺取信任,于是,轻声说:“女孩子之间的切磋,怎么能被说成欺负。”
女孩声音并不是很大,安静的练习室里响起的只有窗外的风声,她清脆柔和的嗓音,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白言岐一行人无不惊讶的看了眼平静的白稚囡,切磋?亏她想的出来,如果程渊晚来一步,只要白言岐下话,他们准对她动手。
“切磋?”程渊舌尖捻了捻这两个字,眼神极为复杂的望着白稚囡。
她不是不会再跳舞了吗?
程渊又说:“不想跳就别跳,没人逼你。”
白言岐站在一边的看着程渊靠白稚囡那么近,她都快要嫉妒疯了,她死死的掐着手心里的嫩肉,余光扫见白承君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不是要切磋吗?那我们谁先来?”白言岐上前几步,看着眼睛不离白稚囡的程渊,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程哥哥,我们女孩子之间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程渊闻声,回首低眸,目光毫无温度的扫了她一眼,而后又转过头看着白稚囡,他手里的奶茶往她嘴边一递,语气强硬:“喝口。”
白稚囡扫了眼已经被他用过的吸管,内心是无比拒绝的,但她抵不住程渊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像是在警告她,如果她不喝的话,他会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喝。
女孩眼睑半阖,低头抿了口,随后她后退几步,伸手推了推程渊:“你站一边去,别打扰我们。”
程渊见她如此温顺的模样,自然心情万分好,他双眸慵懒的半眯,嘴边噙着一抹轻笑,他点点头,走到一边靠在墙壁。
两人默契又亲昵的动作,让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些复杂的心思。
白言岐嫉妒的恨不得上去撕了白稚囡,而白承君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水了,他隐忍的眸子望着像是有什么心事的白稚囡,可他现在偏偏不能过去问她。
“你先吧。”白稚囡平视着离她不远的女生。
尽管白言岐不想跳,可如果不继续圆白稚囡的那个谎的话,程渊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程渊护短,众所周知。
白言岐咬了咬唇,朝程渊投去了哀怨的一眼,可男生的目光并没在她身上,程渊把玩着手里还剩半杯的奶茶,眼神停在白稚囡的身上。
“那我们先说好了,如果我赢的话,你就离开十二班。”白言岐朝她扬了扬下巴,眉眼傲气。
“好。”
白稚囡话音刚落,程渊眼里就生出了几分笑意。
这白言岐在白稚囡眼前,连看都不够看的,简直自取其辱。
他回想前几年,全国最著名的芭蕾舞蹈团团长亲自过来找她,让她参加他们团队,白稚囡拒绝了,并且很干脆。
那时候,那件事对白稚囡的影响还真的很重。
白言岐开始了,她脚跟微微抬起,纤细修长的手臂做着姿势,头颅高抬,那么一看,还真像只天鹅。
可动作始终太过做作与僵硬,白言岐更像是一只尽力扮演白天鹅的鸭子。
一曲下来,白言岐有些气喘吁吁,额间也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自谕跳得很好,以一个优雅的姿势落地,她回头看程渊,他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看谁都无趣。
“哇偶!不愧是白家千金,跳的真好看。”
“那当然,也不看看跳舞的人是谁。”
“哎,旁边那个,你还是别切了吧,又磋不过人家,何必自取其辱?”……
跟着她一起来的男生们,追捧着看起来很不错的白言岐,她神情更加高傲了,连眼底都透着骄矜,白稚囡连件舞裙都没有,她凭什么跟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