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收了钱,带着三人入了城门,走不多远,拐入一条小巷。走到尽头,却是一个荒废的菜园,少年指着道“便是这里了。黄六郎日常在这里招人聚赌,不定什么时候就捉进官里去,我却不敢进他的园子。好了,到了地方,你们自进去。”
跟在后面的李细听了这话,上前一把捉住少年,恶声道“这小泼皮如此可恶,不过两三步路,就要五文钱,还不带我们进去。拿回钱来,快滚!”
说完,从少年手里抢了五文钱回来,一把就把少年甩了出去。
少年跌倒在地,一滚爬了起来,觉得嘴角湿甜,摸一下才发现摔破了嘴角。在身上擦了擦手,少年目射凶光。瞪眼看着三人,过了一会自知不是对手,恶狠狠地道“好,今日不与你们讲较。记住我陶十七的名字,若有一日落到我的手里,让你们生不如死!”
孙崧听了大笑“这小猴子没三两力气,口气却大。你若还在这里纠缠,我先叫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亳州以西,谁不知道我们三兄弟大名!”
陶十七冷哼一声,看了三人一眼,转身大步去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沈大郎摇了摇头“这小猴子有些古怪,不知什么来路。”
说完,三人进了菜园。只见园里乱七八糟长着杂草,许久都没有人打理了,里面两间茅屋。
黄六郎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六郎在家么?我是鹿邑沈大郎,前来拜访。”
话音刚落,从茅屋里出来一个敞着怀的粗壮大汉,瓮声瓮气地道“既然是自己兄弟,尽管入来喝酒便是,只管在外面大呼小叫做什么!”
见来人正是黄六郎,沈大郎满脸堆笑,带着两个兄弟迎上前去。
随着黄六郎进了茅屋,只见有四五个汉子围在地上,正大呼小叫地掷铜钱。
沈大郎对身边的黄六郎道“听说州城里做公的眼线众多,六哥这里怎么还敢赌钱。”
地上的一人笑道“六郎跟司理院的哥哥便如一家人,哪个还管这里的闲事!你们三人,若是也来赌钱耍子,趁早寻个位子坐下,真金白银拿出来。”
沈大郎陪着笑“我们都是乡下穷汉,哪里来的闲钱赌。今日寻六哥有些事情相商,你们只管玩就是。这里地方偏僻,又无四邻,正是玩乐的好地方。”
赌钱的几人听说这三人没钱,便就没了兴致,只管自己掷钱,不理他们。
黄六郎寻个凳子坐了,看着沈大郎道“你这厮寻我做什么。前几个月,到你那里做买卖,一文钱都没有赚到,还请你们酒肉。莫不是吃得口滑,又想到我这里蹭吃蹭喝?”
沈大郎看了看地上赌钱的几个人,凑到黄六郎跟前,低声道“不瞒六哥,我们这几个月没做成一笔买卖,着实穷得狠了。前些日子听说,有一个京城来的宋四公,甚是有手段,因为官府捉拿,逃到了我们这里。六哥认识的人多,必然听说他的行踪。”
说到这里,见黄六郎看着自己只是冷笑,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道“六哥莫要多疑,我们不是贪图赏钱,只是想寻宋四公入伙,赚些衣食。若不趁这几个月赚些钱财,到了冬天天寒地冻,弟兄们如何存活。六哥可怜则个,给我们指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