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就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放弃之前所有的怀疑?
夏深兰还握着姜沉星的手机,眼中尽是挣扎。
他抬起头叹了口气,却突然被镜子里的影像吓了一跳——他的身后,姜沉星正阴沉地看着他,眼神疯狂得像是要把他撕碎了一样。
“啊、”
夏深兰短促地叫了一声,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直到背已经抵在了冰凉的瓷砖上,他意识到身后根本没人,再看镜子,里面只有一脸惊恐的他自己,哪里有什么姜沉星。
他又出现幻觉了……
为什么?
这些幻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脑子为什么不受自己控制了?
夏深兰痛苦地捶打着脑袋,片刻后,目光再次落到了姜沉星的手机上。
反正他已经把手机带出来了,这就是验证的最好时机。
把怀疑藏在心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一个完美的选择吗?他要一直受怀疑的折磨,姜沉星也要被他的戒备所伤害。
只要验证清楚了,如果姜沉星没有骗他……
对的,姜沉星不可能骗他,他们一起长大,姜沉星怎么可能骗过他十多年,是他最近被幻觉折磨得过于敏感了……
夏深兰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姜沉星的手机,手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给那个陌生号码打了个电话,并且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听天由命,如果对面的人没有接听,那他就再也不追究这件事了。
“嘟——嘟——”
刚响了两声,对面的男人接通了电话:“喂?”
夏深兰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破灭,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又发不出声音。
“喂?姜沉星?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夏深兰回过神,故意哑着嗓子,装作意识不清地问:“你是……”
“我是王响啊,你的医生,你现在在哪?我给你叫救护车。”
是医生……不是他幻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阴谋……
夏深兰整个人都有点混乱了,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恢复本来的声音道:“喂你好,我是姜沉星的哥哥,他现在不太适合接电话,你是……?”
“噢,我是他的医生王响,姜沉星他怎么了?”
“咳血了……医生,能告诉我姜沉星情况怎么样吗?他一直不肯跟我说实话……”
“既然他不想透露……”
“王医生,麻烦你告诉我吧,总不能等到有一天他突然出什么事了,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吧?”
“唉……”医生叹了口气,到底是把情况跟夏深兰说了一遍。
姜沉星是半个多月前被送到他那里的,当时姜沉星已经陷入了昏迷,血吐得到处都是,他抢救了一晚上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姜沉星本人却对他的命一点都不在乎,醒过来之后也总是愁绪满面。
心脏病最忌讳的无非是剧烈运动以及思虑过重,姜沉星的做法和玩儿命没什么区别。
医生开导了他许久,但丝毫不起作用,姜沉星甚至还从医院偷偷跑了。
医生一直想劝姜沉星回来接受治疗,才会给他打那么多电话。
夏深兰知道姜沉星会这样都是因为他。
姜沉星哪里是不想活,他是透支生命在拯救夏深兰。
夏深兰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鼻腔发堵,喉咙也像堵着一团棉花似的让他喘不过气。
他难过地垂着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多可笑,一直以保护人自居的夏深兰,反而是被保护、是加速姜沉星死亡的那个人。
实在太难受了,夏深兰想把皮肤撕开,让堵在身体里的那些东西都流出来,但他做不到,鲛人丝严防死守着,他根本伤害不了自己。
胸口越来越堵,缺氧让夏深兰大脑痛得快要爆炸了,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却怎么也换不了气。
夏深兰抠着墙,无声尖叫,在一切都抵达极限的一瞬间——
“呕——咳咳咳、”他兀地吐出一口血。
夏深兰跪在地上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呼吸,身体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那些压在他身体上的重量仿佛突然消失了,大脑也不在一阵阵的犯晕。
他注意到,被他吐出来暗红的血缓缓流开,金色的、蓝色的血线也逐渐被拉升开,它们各自为政,散发着独特的光芒,如同两军对垒,两败俱伤,被普通的士兵——红血裹挟着沦为普通。
金色的血线来自人鱼,那蓝色的血……来自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的是我过的最糟糕的一个生日了,明明是周六,还要早起去上党校,下午还出去捡了一个小时的垃圾。
食堂的阿姨打饭手抖得要命,一勺饭抖出去一半,吃完了跟没吃一样。
痛经,犯困,玩个游戏还不小心把连胜断了。
我人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