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院的气氛一如既往,但每次招呼大殿下和长青过来一起用饭的时候,总是会多费些心力的,容仪刚进去就觉得屋里既暖和又亮堂,看着像是新添了不少玩意儿,新奇又好玩。
从前,这里冷冰冰的,如今倒是更有了烟火气,想来这些日子长公主的心情应该好了不少,都有心情置办这些摆饰了。
长公主的态度依旧,可容仪明显感觉到,她对爷一样是淡淡的,自己好像还被牵连了,今天她待自己,没那么热乎了。
忍不住抬头看了爷一眼,他倒是神态自若,好似没什么感觉一样。
两人落座,姜舜骁自然同大殿下坐在一起,容仪转身来到了长青身旁坐下,两人相视一笑,可笑着笑着,容仪就不笑了,她看着长青施了粉黛精致的脸庞,眼里的疲色,想问她做了什么,可奈何长公主坐在上头,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贸贸然开口。
哪知,今日几个小辈都在,她却好像有些不大自在似的,或许是觉得这个时候不用自己在这里热场子,硬拉着大皇子和长青聊,便寻了个借口出去,这一去,也是很久都没回来。
孩子再大也是孩子,就算翅膀硬了,在长辈面前也得装孙子,是以,长公主一走,明显屋里的氛围松快了许多,也不大拘谨了,都随意了几分。
容仪才问:“你今日怎么还带了妆?”
这话这么问,是不大好问她今日怎么这么憔悴,与聪明人说话是不费力的,容仪问的委婉,长青却明白她的话外音,也不隐瞒,只说:“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常去外跑动,夜里总是睡不好觉,难免没什么精力,可长公主的宴,既请了我,还是要来的。”
容仪关心道:“如今外面这么不安全,你也常在外面走动吗?”
长青说:“你知道的我闲不下来,且这次爆发了这么严重的病害,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总想帮帮忙,可在这种事上又不是我的强项,我便只能每日出去看能做些什么。”
说到此处,便是一声叹息,她眼里含着悲悯,语气沉重了起来,说:“若整日都呆在家里,是不会知道外面究竟有多严重,我也是在外面一直呆着,才知道外面的情况,传言说的与现实情况……更本就是更严重。”
容仪倒吸一口气,要知道,传言所说的情势也并不轻松,若现实情况更为严重,她都不敢想象外面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
长青说:“京城到底是在天子脚下,就算是乱也不会乱到哪儿去,只是害病的人越发的多了,民怨一起,影响还是很大的,这样富饶的地方,多爆发暴乱,我曾亲眼目睹,那些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人,丧心病狂做出泯灭人性的事,病害一来,才能看清人心……”
长青不愿细说,只怕惊到了安胎的容仪,她一笔带过,接着又说:“如今,富人不敢出门,稍微清贫点的人家,家里都已经没什么粮食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京城各处广施肉粥,好叫他们能好过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