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严冬,不知是触怒了老天哪一点,竟是这般不好过。
诚然,如长青所说,富人皆躲在深宅大院里,不知外面是何情形,只听这传闻多么可怕,却不曾亲眼见过那肆虐的场景和让人心碎的场面。
长青说她仅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让那些快要病死饿死冻死的人,能有一处安家之所,每日能吃上一点热米粥,在这个冷酷的冬日,至少能撑得下去。
像她这样做好事,在京城中自然备受赞誉,有人说她不愧是长家出来的女儿,果然心中有大爱,旁的贵族千金如今不知躲在哪处逍遥自在,唯有她,还能挺身而出,与百姓共进退,也是这无尽的冬日里,一抹难得的暖阳了。
容仪自当也是敬佩,在她心里,长青就是女中豪杰,只可惜她是女儿身,这个时代的女儿,总是男人的附属……她若是男儿,绝不比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差。
其实容仪也听说过,在她作为榜样下,也带动了不少人,在这样艰苦的时候,不忘了拉一把清贫的人家,这大孟一国人,皆团结友爱,那些让人心寒的人和事,也终究会被这滚烫的团结之情融化。
容仪看了眼对面的大殿下,他亦是一脸疲色,与爷交谈着什么,她收回目光,再看向长青时,见她也看着大殿下,神色怔了许久才收回目光,她轻叹一声,对上容仪的视线后,意识到自己方才在做什么,不禁有些慌乱。
容仪心神一动,她看着长青,试探的问:“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长青并不是扭捏的人,容仪既问了,她也是会照实说的,只是这屋子太小,所说的话难免会传到对面人的耳朵去,她便摇摇头,说:“等过会儿闲下来了,我再同你说吧。”
话音刚落,那边不知何时静了下来,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大殿下竟是主动与她说起了话来。
“长姑娘如今可休养的大好了?”
两个女子皆看向她,长青难得的有些局促,她的眼神无处安放,只压着镇定下来,“嗯”了一声,而后说:“多谢大殿下,长青已全然好了。”
好不容易来的交谈机会,孟衍自然不会放过,他又道:“那日太医说你整日奔波劳累,身子撑不住,让你静心休养,可没几天我又在南城看到你,只是当时,你好像未曾看到我。”
长青没想到会被他看到,自己设的粥铺自然不止一处,那日病好了再出去,下意识的就去了一处较远的地方,她知道那些日子大殿下就算是要巡查,也查不到那方去,可确是巧了,那日他恰好也在,就这么碰了个正着,一时间不知该拿什么态度对他,便装作视而不见,此番他这般提起来,倒叫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只好说:“或许是太忙了,没注意到,我是感觉身子已无大碍才去的。”
“你还是没有好好听太医的话,太医说了,你奔波劳累,虽年轻底子好,但也经不起你般连轴转,你的心意,不仅是我,大孟的百姓都看在眼里,你好歹对自己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