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温暖舒适,又无人惊扰,两人独坐在此处,也相谈甚欢,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东西可谈,从前并不相熟,从前的日子也大不相同,好歹两个人都是至情至性的人,总不至于将这话题落到地上去。
孟令英看着她姣好的面容,说道:“你大概是这天底下最令人羡慕的女子了吧?得嫁良夫,又有一身的好本事,走到哪里都令人夸赞。”
容仪刚端起温酒,闻言稍放,抿唇轻轻一笑,多有自讽意味。
“我这样的身份,竟能得公主一句好命,也是福分了。”
孟令英却道:“你别当我这是说的客气话,字字句句皆为真心,当真觉得你有福气的很。”
说到此处,她深吸了口气,又道:“我见到的王公贵女很多,她们就像这世上的花,百花齐放,一眼看过去,只道是花团锦簇,令人赏心悦目,可要说真有出挑的,却挑不出几个来,我的母后曾经说过,你更像是莲,出淤泥而不染,你不知她有多喜欢你,知道你以前的身世,几多唏嘘……”
是啊,她的身世确实与众不同,原本出生卑微,不入人眼,一张好看的皮囊走到哪儿都博人眼球,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可有朝一日,摇身一变成了豪门贵女,又嫁了家世相当的好人家,生儿育女,稳坐其位,最最重要的,是她当真得夫家喜欢,像他这样的女子,满京城中,怕是也没有多的了。
“是皇后娘娘谬赞了,我这样的人,只求能过安生的日子,能将这日子过得舒坦,原本就是要用心经营,不敢马乎,自己用心的日子才能是好日子,至于过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前年纪小,或许想在心里,如鲠在喉,难以平复,可如今自己也是做了母亲的人,更愿意笑着对生活,自己过得好才能教养好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像什么花,但她更愿意做一棵树,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能将自己的孩子都罩在其中,为他们遮风挡雨,让他们敢放心的依靠。
孟令英与她共饮温酒,几杯下肚,两人脸色发红,话题也打开了,不再说那些小女儿的话。
孟令英说道:“这几日我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有那会蛊之人到京中来了,你可听说此事?”
容仪微顿,本就没醉,听到这话更清醒了几分,前些日子才说了蛊术之事,如今,公主又特意提起了这件事,她道:“倒是听说过,只是不太明了,这些人会些小把戏,可谁又知道,这究竟是真还是假?兴许是说出去唬人的玩意儿。”
孟令英却信的很,直道:“并非我危言耸听,只是这件事听起来可不像是唬人的,咱们在京中,得到的最新的情报,知道最多的玩意儿,但这蛊术终究是禁忌,你难道就不好奇?”
容仪看着她,笑了,道:“我好奇啊,当然好奇,只是,这东西听人说过,未曾亲眼见过,书上亦是写得玄乎,什么养蛊便能惑人心,纵人志,活生生的一个人,又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被人操控呢,说的可实在吓人。”
孟令英说:“你既信,那就听我一言,这种东西可不能小看了它,莫要觉得这是别人生存的小把戏,有些东西看似不起眼,但既然能使人生存,就不是小东西,古人将它们记录在册,更像是警醒后人,莫要着了这道,否则,从古至今,蛊术又为何会成禁术呢?这东西必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