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一夜的风有多张狂,热浪席卷而来,丝毫影响不到这对深爱之人。
床榻间的响动太过,外头守着的丫鬟听红了耳朵,暗卫亦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往外去了点,良辰美时终有头,容仪趴伏在他身上,满额头的汗,姜舜骁扯过旁边的巾子给她擦干,喘了口气,搂着她的腰肢,说:“你这一路回去,要万分注意,我还盼着你在为我生一儿。”
容仪本是闭着眼,闻言睁开眼,虚虚的看着一边,说:“有这三个还不够吗?”
姜舜骁:“不够,咱家的家业,还得累着你多生几个。”
容仪失言了会儿,他的手抚到肚皮上,轻轻的揉了两下,随后将她拖起来勾住她的下巴,看着她水润的双眸,清秀的眉睫,说:“这般美貌,多生几个小子,将来不愁娶不到好媳妇儿。”
容仪伸手锤了他胸膛一下,随后弯唇笑了笑,靠在他面前,说:“生孩子痛死了。”
姜舜骁蹙了蹙眉头,手指缠着她的发,这确实是个问题。
“生头两个的时候,稳婆同我说,头一胎是会疼些,生二胎了就不会那么疼了,可是生凌儿的时候,还是很疼啊……此番到南蛮来一趟,看着他们那一家子,我心里面感慨颇深。”
姜舜骁垂眸看着她,容仪说:“这一家人相处的很是奇怪,家人不像家人,仇人不像仇人,有些亲情,但却不多,最小的儿子带着满腔遗憾离开了人世,父母姐姐担心着自己的安危,来不及悲痛,人心啊,真是复杂,或许在他们心中,自己都没做错,可在对方心里却又什么都不够。”
这一家子,互相失望,互相期盼,到最后,都变成了绝望。
少不了的埋怨,嫉妒,悔恨,到最后也说不清楚谁是谁非了,总归是私心用甚,性格使然,在旁人看来都且忍不住唏嘘,对他们自己而言,又怎么能释怀呢?
姜舜骁蹙眉,说:“也不是谁家都像他们那样,到底是少数,他们这一家人都不正常。”
容仪摇了摇头,说:“我是觉得,是他们一家子心思都不对,教孩子的方式也不对,生了两个孩子,哦,不,准确来说,他们中间一共三个孩子,还有一个被舍弃的阮初音。”
“……”
“当初他们夫妻恩爱,便见阮初音如眼中钉、肉中刺,对她多有折辱,身上的心里的伤害都不轻,对自己的孩子又没有教好过,到最后了还是诸多怨恨……其实,我们都怨过父母吧。”
姜舜骁默了会儿,点了点头:“说怨似乎太严重了,我幼时确实对他们爱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