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整个人消失了,留下摇晃的树影和簌簌的风声。
而就在此刻,林间的雾气也尽数散去了,让人不觉恍神。
……
一个小男孩摇了摇自己母亲的手,疑惑地看着那被男人拖走的女尸,问道:“妈妈,为什么隔壁的青青阿姨会被强子叔叔打死啊?”
“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家,阿姨她想回自己的家,叔叔不准。”
衣衫褴褛的女人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喃喃道。
“那不就是爸爸说的逃跑吗?”小男孩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稚嫩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神色,说出来的话却让女人不禁瞪大了双眼。
“也就是说她想要抛弃小东逃跑是吗,那强子叔叔打死她活该。”
女人闻言身体忍不住颤抖,似是没想到这话能从自己的孩子嘴里吐出来,但还是忍不住教育道:“可那是强子叔叔不对啊,是他不仅让青青阿姨不能回家,还总是要被打。”
“可青青阿姨是强子叔叔买来的,她就是叔叔的,为什么不能打,逃跑就是她的不对,”小男孩忍不住反驳道,脸上带着疑惑:“妈妈,你不会和青青阿姨一样想要逃跑吧。”
女人听着男孩的话瞪大了一双眼睛,颤抖着手摸着他的头,嘴唇艰难地微启:“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你的?”
“村里的爷爷奶奶还有爸爸他们都是这样说的呀。”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天真可爱地道:“妈妈,你今年可不可以不去拜祭姐姐啊,像姐姐那样的赔钱货不值得你去的,而且奶奶都说了,山洞那里很危险的,妈妈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呀。”
女人颤抖地将男孩推起来,直视他的眼睛,见他确实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只有孩童残忍般地天真。
她猛地把男孩推开,尖叫了一声仿佛看见了恶魔一般,径直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姝娘悬浮在村子的空中,身体在日光的照耀下微微的颤抖,咬了咬牙,硬是将那股灼烧感压下来,“果然,全都是一群牲口,死不足惜。”
“这一切该结束了……”
说着,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长舒出一口气,手指飞舞间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记。
慢慢地,一股股的浓雾从村子周围的树林
里涌出来,将整座村子都笼在其间,就连之前外出搜人的村民都仿佛被魇住了一般被浓雾牵引着回到了村子里。
左明等人目瞪口呆的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不断穿过的村民,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呆愣愣地向村庄走去,哪怕是撞到了车子也不过是顿了一顿,然后接着向前走去,诡异非常。
几人拿手机的手都被吓得颤抖了几下,忍住了想要拉开门逃跑的冲动,强行按捺下来等待着后续。
而此时浓雾笼罩着的村子里则是一团混乱,称之为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浓浓的白雾里间或夹杂着几缕黑色的怨气在村民的身体里自由的穿行,激得他们眼珠发红。
有的人举着菜刀,有的人举着锄头,俱是彼此砍杀着,仿佛陷入了魔怔一般,只有被拐来的女人和孩子颤抖地窝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哭嚎和叫骂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娘的,老子叫你逃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一个长相憨厚的男人手上举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向自己的父亲狠狠的砸去,一下便将老人的头砸出了血,只能躺在地上无力的呻吟。
男人却丝毫没有收手,下手越发狠厉,嘴里还咒骂道:“果然是贱人,非要人打一顿才能老实,贱人,贱人。”
很快,老人便只见出气没有进气了,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如一条即将死亡的鱼一般,偶尔动弹两下。
而这,仅仅是大雾里的一角而已,在这大雾里,他们被放大了自身的恶念,自相残杀着,没有父子,母女,更别谈其他了。
姝娘满意地看着下面的惨状,愉悦地笑了笑,时不时地掐个手决,让下面的情况更加惨烈。
从山洞那边赶过来的范无救瞄了一眼下面的惨况,顿时一惊,直接一个探身飞起逼近姝娘,眼中满是警告:“姝娘,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收手。”
“大人,奴家这是在替天行道啊,”姝娘笑得花枝乱颤,眼角带着狠意,“您可莫要拦着奴家。”
“替天行道?你替的哪门子的天,行的哪门子的道?”
范无救怒极反笑,伸出右手作势要将这大雾散去:“你
身为一方鬼王,违反地府的规定擅自离开自己的地盘还插手人间之事,再不收手,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大人,您别生气啊,若是您是怪奴家摆了您一道,那奴家先在这给您赔个不是了。”
姝娘娇笑着冲范无救福了一礼,指着下面自相残杀的人,歪着头好奇地道:“大人,你看看他们这自相残杀的模样多么的好笑,您再看看这雾气里面藏着的怨气,难道这还不该死吗?”
说着,她又变了一道手诀,笑吟吟地样子仿佛是入了魔一般:“对了,大人,看在咱们往日交好的份上,我再告诉一一个信息吧,想必你也见到了那小山神的骨头了吧,那小山神可是被他们分食而尽的。”
“您说,他们是不是该死,我这可是替我那些姐妹还有小山神她们报仇呢。”
范无救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但她咬了咬牙道:“这一码归一码,人间的事轮不到你我插手,自有人间的司法部门负责,”
虽是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却不由得慢了下来。
眼见着大雾又重新笼了回来,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