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楚续刚从医院出来就打了个喷嚏。
他看了眼时间，2041年7月14日。
本该是艳阳高照的夏日，眼前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阴测的雾气里不见阳光，只有数不尽的钢筋铁骨。
乍一看好像是云海，实际上那东西和太阳一样早就被挡在城外的能量罩之外。
闲云城，压根就没有闲云。
楚续没有久看。
他打开手机输入一个地址，很快获得去dailycoffee的最佳方案。
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个地址。
一家位于上城区的咖啡店，也是所有地址中离犯案现场最远的一个。
若无意外，这家咖啡店就是这场谋杀故事最开始的地方。
“各位旅客。
欢迎乘坐闲云城环城天铁s010号线，本趟列车为「海星医院」站，开往「观音寺」方向……”
由于城内常年潮湿，地下交通基本处于瘫痪状态，环城天铁是普通人出行最方便快捷的方式。
上车后，楚续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放下躺椅戴上眼镜，他对那些无孔不入的虚拟游戏并没有太多兴趣。
而是掏出从林小果那儿借来的电脑，将剩下的地址规划成路线网。
地址很杂。
有咖啡店有电影院，有酒店也有射击场，大多集中在凶案现场附近半小时列程的区域。
从形状上看，没有任何规律。
停顿片刻，楚续落在键盘上的手再次敲动。
很快屏幕上跳出一个窗口，是来自某个摄像头的监控画面。
他等不急去店内，便顺手摸进网路调出那家咖啡店的视频。
截选收到短信的日期，7月1日中午11点38分。
这个点店里并无异样，客人来来往往很正常。
楚续正要往前再调一段时间，忽然留意到角落那桌其中的男人有些面熟。
他框选出男人的大头。
再另起页面搜出一张男人的照片，是刚才医院播送的谋杀案嫌疑人周某正。
嫌疑人曾出现在这个地点，那受害人贞某雅应该也在？
桌上的女人背对
着镜头，楚续不太确定她的身份。
进度条往后再拉四分钟，女人依然没露脸。
他正要再拉，却见一个和贞某雅极为相似的女人忽然推门而入。
对比之后，楚续确认那就是贞某雅本人。
也就是说，周某正对桌是其他女人，一个让贞某雅意料之外的女人。
贞某雅情绪激动，她是来抓奸的。
被证据甩一脸的周某正恼羞成怒，抬手扇了贞一巴掌。
楚续按下空格，画面时间暂停在11点43分。
这个时间，比他收到消息的时间晚了约五分钟。
为什么不是同时？
两种可能。一，这个地址指向另有其人，和本次凶案没有关系，消息是巧合。
二，给他发送消息的人，提前预料到周某正会在被戳穿之后生出杀心，消息是预告。
为了排除错误答案，楚续很快调出其他地址的监控记录。
贞某雅和周某正无一例外都在此发生过冲突，这是这些视频的唯一共同点，也是串联起那些地址的唯一线索。
果然都是指向同一个人，同一场谋杀案。
更巧的是，所有消息都比冲突发生早5分钟。不多不少，正好5分钟。
也就是说，有人掐着点向他预告了一场又一场即将成形的谋杀。
与其说那些消息是贞某雅的临终预告，不如说是她不断向外求救的信号！
她本有机会得救……
如果不是他无动于衷，这个生命现在依然鲜活着。哪怕只是多一点好奇，哪怕只是早一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在人命面前，那些不知来源的消息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楚续并没有再去店里。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没有必要再跑一趟，但他也没有急着下车。
他收起电脑。
列车正好从宽阔的楼体隧道呼啸而出，路面和环架上密密麻麻的车辆，是窗外永恒的景色。
没有天际，只有看不到尽头的高楼。
一条条天铁相互交错，仿佛没有后门的循环指令，永不停歇。
唯一庆幸的是，那些外墙并不是同一个颜色。
仔细
看，不少阳台外还有一两只绿意伸出窗外。
楚续的眼神总会在这类地方多停留片刻，彷佛一个久不见甘霖的旅人。